朱鄴水劍起蒼瀾,一道凌厲劍氣斬去,竟不顧那驚雷降下。
“羽仙宮那座靈霄殿藏有卷帙三千,大師兄說天下雷法綱要盡皆於此,卻少了一則總綱,八百年前太上教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精通引雷之術,傳聞那道雷法總綱就在他手上,可惜太上教一朝覆滅,再也不見那人了。”
朱鄴水自顧自說道,手中水龍吟猛地推出,說道:“若是那人,我還要敬你三分,可就你這點皮毛之術,也敢來丟人現眼?”
那位精通雷法的太上教高人正是眼前這人的師叔祖,朱鄴水故意這般說,氣的他怒火攻心,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當即喝道:“好個伶牙俐齒的小畜生。”
朱鄴水聞言臉色變冷,手中闊劍高高抬起,有如山嶽壓下。
“你說誰是小畜生。”
轟的一聲,闊劍猛地拍碎他剛凝結起來的真氣罡罩。
“你才是小畜生。”
中年道士一下被拍飛,口吐鮮血。
“你全家都是小畜生。”
那人猛地跌落在臺下,指著朱鄴水半天沒說出話來,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朱鄴水得理不饒人,淡淡道:“下次罵人前,先掂量罵不罵得贏再開口。”
蘇逸在臺下看的目瞪口呆,大抵是沒想到這麼彪悍的結束了比試,不過還真是解氣啊。
小道士雲謙和朱鄴水相繼進入四強,另外兩個擂臺也分出勝負來,乾京龍象寺來的普渡和尚力壓年輕一輩,還有就是南方莽荒之地來的那位妖嬈女子,據說是遺香教的傳人,相貌出眾不說,實力亦是不可小覷,同樣是這次論道大會奪冠的熱門。
朱鄴水贏了那人以後,不管周圍幾道藏有敵意的目光,徑直來到蘇逸身邊,皺眉說道:“怎麼回事。”
蘇逸剛要說話,忽然朱鄴水臉色一變,沉聲道:“你受傷了,那些人去客棧找你麻煩了?”
蘇逸知道朱師兄理解錯了,乾京那些人和太上教根本不是一路,卻又不知道怎麼說,桃笙兒方才還救過他一命,師兄也待他不薄,說出來只怕會讓他難做,不過想來也瞞不了多久了,想了想說道:“乾京裡來人了,那位皇子殿下已經被救出來了。”
朱鄴水哦了一聲,彷彿毫不在意這些,倒是蘇逸有些詫異,問道:“師兄就不擔心桃.白狐兒會害了他?”
朱鄴水淡淡道:“她若要加害他,又何必等到現在。”
“羽仙宮當年不是將她鎮壓.”
“那也是她和羽仙宮的事兒,你又何必擔心。”
蘇逸啞口無言,不清楚朱師兄對她是何態度,卻有不好再問,心想若是讓他知道自己和白狐兒走在一起,就算不會當場拿水龍吟砍殺了自己,估計也肯定不會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說起來蘇逸自己也不清楚為何和那白狐兒走的這般近,或許就是一見如故吧,當初如果沒有老餘,如果沒有揭開那道符籙,也就沒有這些事了,本還指望白狐兒教導自己,卻陰差陽錯的去了羽仙宮,所以能走到今天這步,少不了她的緣故,蘇逸也說不清對她什麼感覺,親近談不上,卻也不算厭惡,反倒有時候覺得她古靈精怪,讓人頭疼,不過心思不壞,反倒幫了蘇逸幾次。
說起老餘,打從那次從岳陽樓出來以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在羽仙宮時,蘇逸也曾託下山的弟子打探過,卻是杳無音訊,不知這老頭又去哪兒坑蒙拐騙了,又或是蹲哪個青樓下看水靈姑娘去了,想來也餓不死他,倒也不用擔心。
這邊朱鄴水拍了拍蘇逸肩膀,囑咐他自己小心,便往“乾”字號擂臺走去,雲謙亦是跟桃笙兒打了聲招呼過去了,再過兩場就是決出冠首的時候了,也不知道花落誰家,蘇逸搖了搖頭,這些又與自己何干呢。
這時桃笙兒忽然出現在他身邊,或是習慣了她這般神出鬼沒,蘇逸倒也沒被她嚇著,桃笙兒頓感沒趣,問道:“方才你和你師兄說什麼了?”
蘇逸隨口答道:“沒啥。”
說完就感到不對了,果然右臂一疼,桃笙兒已經擰了過來,蘇逸趕忙求饒,苦著臉說道:“小姑奶奶,饒了我吧,方才師兄說你厲害,這樣可行了吧?”
桃笙兒眼角含笑:“怎麼厲害了?”
蘇逸討好道:“還不是心慈仁厚放了那位皇子殿下。”
桃笙兒得意一笑,這才作罷,蘇逸揉了揉手臂,暗道果然得罪不得這白狐兒,等到她狡黠的眼神投來,這才想起這姑娘似乎有讀心之術,這下啥也不敢想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