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道簡單的離火訣,倒也不會留下疤痕。
蘇逸只覺得和桃笙兒在一起時很輕鬆,或許自己下意識裡也把她白狐兒的身份忘了,剛才她似乎無意提起,蘇逸聽在耳裡,不知哪裡,忽的一跳,便又將話頭他繞開,只是兩人心底都清楚,這終究是繞不過的檻,卻不是今日,或許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吧。
桃笙兒看著蘇逸,忽然嘆了嘆說道:“別看你整日無牽無掛的,卻感覺你心裡還是有事的,也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說道這裡,她忽然似想起了什麼,對蘇逸又道:“其實我還挺羨慕你,最少知道自己要幹什麼,而我連過去的事都想不起了。”
蘇逸怔了一下,剎那間腦海裡轉過無數的畫面,彷彿在那一刻,又回到了岳陽樓那座地府裡,被符籙封印下的白狐兒,那迷惘和黯淡的眼瞳,不知為何,心裡有些不忍,安慰道:“有時候,記得比忘記給痛苦吧。”
桃笙兒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似乎想要想起什麼來,只是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痛色,眉頭不禁緊鎖。
蘇逸見她如此,心中一驚,急道:“你怎麼了?”
桃笙兒臉色驟然蒼白起來,豆大的汗水從臉頰滑落,似乎正在經歷莫大的痛苦,只見她扶著頭倚在一株枯木旁,有些虛弱的說道:“想到一些東西,卻又想不起來。”
蘇逸勸道:“那就不要想了。”
桃笙兒卻搖了搖頭,不再說話,片刻之後才緩過神來,輕聲說道:“沒事了,走吧。”
月上柳梢頭,人影黃昏後。
蘇逸看著桃笙兒的背影,雖不知她剛才經歷了什麼,但還是忍住沒問出口,桃笙兒見他憋得難過,轉過身看著他,似笑非笑道:“怎麼,擔心我了?”
也許夜色正濃,看不清蘇逸臉色細微的變化,桃笙兒又自顧說道:“已經幾個時辰過去,相比你那師兄也快決出勝負了,還是快過去吧。”
蘇逸點了點頭,忽然問道:“你為何要參加這論道大會?”
“怎麼,就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桃笙兒狡黠笑道,或許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
蘇逸有些恍惚的看著她,夜色濃於水,似乎有種悄然而至的變化,如月光般潤物無聲。
桃笙兒見他怔怔發呆,不禁問道:“喂,在想什麼呢。”
“啊,其實我發現,你不捉弄人時的樣子,還是挺好的。”蘇逸口不擇言道。
桃笙兒聽他誇自己,心裡有點高興,嘴上卻嗔道:“你在亂說什麼,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忽然她又想起了什麼,轉身說道:“差點忘了,你如今已經凝神,我就將驅物的方法一併告訴你吧。”
蘇逸聞言心中一動,其實早就眼饞朱鄴水那御劍的手段,奈何境界太低,如今已經凝神,想來是時候學那驅物的法門了。
朱鄴水早在羽仙宮的時候就曾將羽仙經前六重的法門教給他了,奈何那時他道行太低,只讓他記在心裡,如今境界已成,又有白狐兒這樣的高人在身邊,蘇逸心頭不禁一熱,眼含期待的看去。
桃笙兒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彷彿早就料到他要如此,不等蘇逸開口,便已經說到:“驅物倒是不難,只是你現在身無一物,難道要用你那塊匕首?”
蘇逸聞言一愣,方才想起身上並無所謂的通靈之器,說是驅物,無非是以元神操控有靈之物,尋常物件哪怕溫養多年,也未必能達到驅物的要求,這些朱鄴水都曾給他講過,只是前者也沒料到蘇逸這麼快就已經凝神。
桃笙兒早有準備,不見她如何動作,手中忽然就多出一件物件來。
“這是八卦渾天儀,本來就是你們羽仙宮的東西,給你也在情理之中。”
桃笙兒毫不在乎的說到,彷彿拿出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來。
蘇逸看向那渾天儀,只見上面似有暗光流轉,神秘不凡,便是他也瞧出了此物的不凡。
桃笙兒見他愣在那裡,不滿道:“反正是你師門的東西,你不要到時候自己還回去便是了。”
說完把東西塞到蘇逸手裡,轉身就要離開。
蘇逸怕她生氣,想要解釋,卻聽她說到:“這八卦渾天儀也是道門的一宗法寶,本姑娘當年偶然得到,也算便宜你,你方才凝神成功,根基不穩,此物恰好正適合你,你先凝神感知,再以元神操縱試試。”
蘇逸依言照做,心神一動,竟然真的感知到那渾天儀的細微變動。
桃笙兒從腰間取下一條紅色錦緞來,只聽她輕叱一聲,竟然踩著錦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