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後鳳靡初和陸存熙便說要送元帝儀回府,她笑了笑沒有推辭。陸存熙起身去結賬,鳳靡初傾過身子來,靠近道,“姑娘這麼冰雪聰明,不會是看不出陸大人是刻意的‘偶遇’吧。”
她漫不經心小道,“一樣是刻意與我偶遇的鳳大人想聽我怎麼作答?”
鳳靡初凝著她,“姑娘真是聰明得叫人又敬又畏。”
元帝儀想著皇帝以為他把自己的病情隱瞞得很好,但實情並非如此。不管那些成年的皇子中有多少是真不知情,又有多少是知道了裝作不知的。有一點能肯定,已經是在各自招兵買馬,培養勢力了。
陸家上了九皇子的大船,而這鳳靡初又是打算押注在誰身上?她雖還不知,卻是有一點能肯定,等七個月以後皇帝還好好的坐在他龍椅上時,這些人或許會吃驚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吧。
她可是等著看那樣的醜態畢露。
鳳靡初和陸存熙將她送回元府,元府門外停著一頂華麗的轎子,她正猜測著不曉得是哪一位大人物駕臨。就見陽春慌慌張張的開門跑了出來,看到元帝儀回來了,六神無主的急忙求助。“小姐,快救救白雪。”
元帝儀問道,“怎麼了?”
陽春泣不成聲,“是平樂公主,小姐知道白雪身子弱,禁不起往死裡打,可是狀元不在,小姐也不在,公主責罰,我攔不住。”
陽春已是不知道從和說起,元帝儀聽得自己的人捱打,眉頭一皺,一改弱不禁風的步子,長袖一甩大步流星進了府裡。
白雪正被兩個宮女壓著掌嘴,打得櫻桃小嘴腫成了香腸的樣子。負責用刑的宮女面無表情的抬手,嘴裡數著數,正要喊到三十時,卻是被元帝儀從後頭扣住了手腕。
“不曉得我這不懂事的女婢是哪裡得罪了公主?”
平樂正坐在椅子上喝著茶,敬桃則在給她垂著肩,見到元帝儀,她不但不怕,倒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模樣。“你怎麼教下人的,教得不懂尊卑,見到公主不會行禮不止,還敢對我指手畫腳,敢阻攔我這不許去,那也不許去。”
她今日一時興起想著過來看看元府佈置得如何了,若有不夠妥善的地方,她也好及時叫人改,不至於婚宴那日在滿堂賓客前出醜。
還好她來了,不然還不知道元府的人這麼沒規矩。
她若是現在不立威,等嫁進來時還有人怕麼。
鳳靡初好話道,“我看那小丫鬟也是無心得罪了公主,公主向來是大人有大量,連螞蟻也不忍心踩死的菩薩心腸,不如饒了她。”
平樂見到鳳靡初是跟元帝儀一塊回來有些意外,朝中那麼多位大臣,她也就願意給鳳靡初面子。
元牧笙還沒出現時,鳳靡初是她朝思暮想的如意郎君人選,儀表堂堂又是謙和有禮,可惜這夫子雖不是正經八百的老學股,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念得順口,真實裡卻是對男女****遲鈍,任她怎麼明示暗示也聽不懂。
鬧到最後,她也就放棄了,只是,現在雖跟元牧笙有了婚約,對鳳靡初依舊保留有一份敬慕之情,“鳳大人。”
白雪被打得嘴巴痛得說不出話來,陽春代為答道,“公主要進小姐的書房,小姐吩咐過的,不許閒雜人進去,白雪才會去攔的。”
鳳靡初側目去觀察元帝儀的表情。
陽春擦了擦眼淚,指了指草地裡被亂棍打死,元帝儀養了好幾年的兔子,告罪道,“奴婢沒用,沒能保住小姐的兔子。”
元帝儀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一團血肉,輕聲道,“這是公主下的令麼?打了我的人,還弄死了我的兔子。”
平樂不以為然,是她叫人打死的,她也沒什麼不敢承認的,“誰叫那隻兔子這麼不識好歹,本公主抱它一下,它居然敢咬我。以前聽得兔子溫順,還沒見過有這麼兇狠的。”
兔子咬人,聽著就怪,可偏偏她還真是被兔子咬了。
陸存熙惋惜道,“即便這隻畜生不通人性咬了公主,也不至於要把它活活打死。”
平樂嘟起嘴道,“為什麼不,我是公主,也是那隻畜生能傷的。一隻兔子,打死了也就死了。”
皇子公主那是金枝玉葉,在她觀念裡就算只是身體髮膚受到一點損傷,追究問責,始作俑者也是要被千刀萬剮的。
從前十四皇弟宮中的宮娥照顧不周,叫他貪玩好動爬到樹上,結果從樹上摔下來,跌傷了腿,太后大怒,罰了那近身侍婢四十板子,還調去了浣衣局做髒活。
那她現在把那隻咬她的畜生活活打死又有什麼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