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院子角落長期放著一些垃圾,那是以前薰用來訓練的東西,她去中國之後,就一直沒處理。其餘房間,幾乎都上了鎖,塵封了起來。
然而這次回來,她在第二天時,一聲不響地清理掉了院子裡的垃圾,大約是找不到自己以前胡亂放置的鑰匙,第三天時,她砸掉了院子裡原本鎖上的房門,隨後當人們經過那小院時,便能看見少女在裡面敲敲打打重新裝上鎖具的身影。
作為天雨正則的未婚妻,目前的薰,自然已經是擁有特權的身份了,然而旁人來問她要做什麼,是不是需要工人幫忙的時候,得到的卻只是淡然的搖頭,很顯然眼下正在做的事情她並不希望別人插手。接下來的日子裡,少女一個人將各種傢俱從房間搬到了院子裡,甚至連原本母親的臥室都搬了個空。文太郎有一次經過,正看見穿著白色上衣、蔚藍長裙的少女拖著一隻大櫃子從房間裡出來,空空的櫃子看起來大,卻算不上重,少女將它搬到院子裡放好,回頭望向那房間的時候,文太郎忽然有一種感覺,這張依然沒有什麼表情的美麗面容中卻似乎夾雜了某種難以言述的憧憬,這憧憬似乎與她小時候看著他的目光相同,只是那時候的目光始終陰冷,此時這種陰冷的感覺,卻已經全然沒有了半點負面的情緒在其中。他忽然就有些茫然若失。
或許是她長大了,也開始正視自己生活了吧。他這樣告訴自己。
東西搬空之後,是連續幾天的打掃和修補,少女戴著頭中,圍上了口罩,打掃房間各處的灰塵與蜘蛛網,破舊潮溼的塌塌米也一塊塊地換上新的,她倒也不急著趕工,每天做上一陣之後,便坐在院廊下喝一杯茶,給人的感覺倒不像在幹一般女孩子都不會動手的累人工作,而僅僅是一種休閒和消遣一般,輕鬆愜意,怡然自得。
幾乎將房屋的內內外外都翻修了一遍,然後才將傢俱一件件地搬進去,這些東西有新有舊,舊的自然經過了細心的打掃和修補,半個月之後,整個院子似乎都已經煥然一新,儼如當初母女一同住在這裡時一般,院子牆角的雜草也都拔掉了,小池塘裡的垃圾被撈上來,換了水,也就清澈起來,一次出門後,水裡多了兩株從外面移來的蓮荷,便有了些雅緻的氣氛。
這期間許多人都關注著小院這邊,暗地裡大概猜測著薰去了中國三年,是不是就做了三年的雜工,月池政空也來看過,估計認為女兒開始講究生活質量,也沒說什麼,反正以後都是天雨家的人,這一切只要天雨正則沒有意見,怎樣都是好的。薰也出了幾趟門,買回一些東西放在房間裡,小電器,甚至還有電視機,另外卻是一些漫畫書,每天也訓練,但時間不長,在院子裡打幾套平平無奇的中國拳法、跑步之類的,更多的時候,就是在院子裡坐著想事情,安安靜靜的,也不知是在期待些什麼。
而到得今天,文太郎才終於知道,她這半個多月來的細心打掃、清理,那種憧憬與期待,大概是什麼……
一名與薰同樣年紀的中國少年拿著他簡單的行李抵達了月池家,住進了薰精心佈置好的房間裡。那是小院裡最大的一間臥室,許多年前住在那裡的,是薰已經去世的母親……
第七卷 八月火 第三百九十節 … 妒意
家明是下午兩點抵達東京的。
薰開了車來接他,從羽田機場一路到月池家的所在,路上指指點點給他解說著沿途的街道、風景,薰的性格向來沉默寡言,此時就算想要努力表現出熱情的態度,表情卻也是淡淡的,介紹的語句也是簡潔非常,事實上她對於玩樂之類的事情一向不關心,同齡女孩子逛街壓馬路買名牌之類的嗜好她一點都沾不上邊,這時介紹起來,許多的東西連她自己都不怎麼清楚,家明倒只是在旁邊笑著聽了,也不說話,這輩子雖然還算是第一次來,但對於東京這片地方,他其實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如此這般,抵達月持家大宅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半左右。
原本以為薰會在外面準備房間,或者直接住酒店,看到那收拾好的小院子之後,家明還是愣了一下,對於這個院子,他是有印象的,或許也可以說,這是他對於整個月池家印象最為深刻的一個地方了。
記得那時他來月池家臥底,認識了包括天雨正則在內的很多人,別人第一次給他介紹這個小院子的時候,他還覺得有些疑惑,作為天雨正則的未婚妻、月池家家主的女兒,居然住在那樣一個髒亂的小院子裡八年都未有出門。不久之後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看到了裡面的景象,除了客廳與一間小臥室,所有的房間都閉鎖著,開放的兩間房屋擺設都是簡單無比,名叫薰的女人穿著鮮豔的和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