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藝匠承造的。
這就是易老八得以任船場管事的原因:可以利用他姐夫的路子,監守自盜。
那時,太湖盜群出沒無定,海賊與倭寇世乘船流竄。水上作戰,弓箭為先,箭便成為最熱門的利器。
箭不難製造,但要造得精巧準確卻非易事。軍械局南京武備庫所造的箭,卻是最精良的上品。
蘇州衛武備庫失竊了一千五百枝箭。這可是殺頭的重罪。
羅大使不願被軍法砍腦袋,他有辦法偽造一批箭抵賬,再推銷一部份,總算瞞上不瞞下保住了腦袋。
因此,他恨透了這位不爭氣的內弟。
一談起了這件事,這位大使便會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似乎想證實腦袋還在不在脖子上。
城東南的雙塔寺前面,形成一條頗為熱鬧的小街。
這裡的食店通常分為兩種,一是供香客進食的齋店或居士林,一是供各色人等解決肚皮問題的酒坊食店。
量天一尺的朋友楊信,在毫不引人注意的一家酒坊宴客。
客人是傅老頭和穿便服的羅大使。
“羅大使,令內弟在白雲塢船場失蹤,幾乎已可斷定遭了毒手。”傅老頭感慨地說:“遭毒手的禍因,就是那批箭。”
“他最好是死了。”羅大使恨恨地說:“他要是不死,我這顆腦袋早晚會被他斷送掉的呢。”
“羅大使,你不瞭解黑道人的毒辣手段。”傅老頭說:“令內弟並不是存心要害你,只是身不由己,他如果不聽命,那些人會用比死還要痛苦百倍的辦法對付他。”
“他活該!”羅大使忿恨難消。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令內弟一步走錯,不能全怪他,可能計算他的人早有預謀,他哪有對付那群人的能耐?羅大使,能不能將令內弟交往密切的朋友姓名,與可疑的壞朋友所作所為說出,讓老朽參詳參詳?”
“他很少帶朋友返家,到底是哪些雜種勾引他為非作歹,我的確不清楚,我也很少過問他的事。聽賤內說,府城裡面他有三四個酒肉朋友。”
“能記得他們的姓名嗎?”
“這……一個姓高,叫什麼蠍子高峰;一個姓夏,叫夏源;一個叫蔡十二;另一個姓……對,勝田,田……田什麼我不清楚了。”
“田盛候。”楊信果然不愧稱捕房的公人,對一些不良份子的底細頗為培熟:“綽號叫禿猴,一個武功相當高明、心狠手辣的貨色,兩年前曾經在吳中一龍的江湖行業中,作過楓橋賭訪的主事人。”
“現在呢?”傅老頭追問。
“在百花洲的北端,地近前門,洲旁有座百花水樹,名義上是前門戶百萬戶應嘉大爺的產業,事實是吳中一龍的宴遊處所,禿獄在那兒做護院。”
“他與神手無君交情如何?”
“神手無君曹三爺只喜歡漂亮的女人,喜歡到外地獵豔,對吳中一龍的江湖行業很少過問。當然,他認識禿猴,但從不走在一起遊樂。”
“我想,我已經找到一些頭緒了。”傅老頭哺哺地說。
三星盟的人,正在召回所有的暗樁密探,要所有的人撤到楓橋鎮候命登船,以便離開蘇州返回江北自己的地盤,已向外宣稱不再過問蘇州的事了。
小舟駛經溪口村西面的一處河面,小碼頭上站著一位綠裳俏女郎。
“七姑,借一步說話。”俏姑娘向小舟招手。
河面寬僅六七丈,看得真切。
艙內鑽出無倩賈七姑,欣然命舟子將船靠上碼頭。
“原來是你。”無情賈七站登上碼頭,債主面孔居然有了難看的笑意:“是不是黎玉香要你在這裡等候的?”
“哦!七站,你知道我?”
“猜想而已。”無情賈七姑毫無戒心地說:“其實黎姑娘對我的仇視是沒有必要的,畢竟是自己人,目標相同,只是各人所採的手段有異而已……咦!你……嗯……”
話未完,已被綠裳姑娘一指頭點在七坎要穴上。
小舟上有兩名舟子,艙內還有三名三星盟的盟友,都是名義上由無情賈七姑指揮掌握的人,突然看到綠裳俏女郎出手向賈七站襲擊,不由大吃一驚!
“賈七姑……”三位盟友大叫,飛躍出艙。
綠裳俏女郎挾起賈七姑,飛掠而走。
三位盟友不假思索地飛步急趕,一面大呼大叫
兩位舟於急急放下槳,掀艙板取兵刃。
碼頭兩側人影從草中暴起,四個人影疾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