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妥當麼?如果是,你就直說。朕,朕盡力想辦法去補救!”
“已經做了,又如何補救得來?”郭允明輕輕白了他一眼,嘆息著搖頭。“陛下,臣曾經多次跟你說過,要戒急用忍,戒急用忍,你為何偏偏不聽?”
他原本就生得陰柔,最近一年多來又養尊處優,故而看上去愈發如嬌花弱柳。特別是在薄怒之時,那幅欲語還休模樣,非但令劉承佑一個人心顫,即便是後贊、聶文進這種家中妻妾成群的武夫,也同樣心裡湧出一抹我見尤憐的感覺。巴不得立刻就將其擁抱在懷裡,全心全意地去安慰愛撫。
唯獨小皇帝劉承佑的舅舅李業,多少還記得一些皇家顏面。見到自家侄兒對著男人一幅神不守舍模樣,氣得接連咳嗽了數聲,啞著嗓子道:“郭司使,陛下能從四個顧命大臣手裡收回一部分權柄,此乃難得的幸事。怎麼到了你嘴裡,反倒收出毛病來了?莫非這裡只有你一個明白人,我等全是傻瓜蠢貨不成?”
“是啊,郭愛卿,你不妨說清楚些。朕真的覺得,朕已經快忍耐到極限了!”劉承佑臉色一紅,也趕緊側過頭,口不對心地詢問。
如果換了別人敢反駁自己,郭允明肯定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然而李業是劉承佑的親舅舅,所以他即便心裡頭非常不滿,也只能收起怒容,耐著性子解釋道:“陛下可曾記得,去年我等設計剷除石延寶之事?”
“怎麼不記得。奶奶的,也不知道是誰走漏的訊息。結果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非但未能將姓石的幹掉,反而成就了其威名!”劉承佑聞聽,臉上立刻露出了幾分沮喪。咬了咬牙,沉聲罵道。
“不是別人洩密,而是這汴梁城內,到處都是他們的耳目爪牙。陛下和臣的人還沒出城,訊息就已經送到了河北。那石延寶即便再笨,提前做足了準備,也是穩操勝券!”郭允明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補充。
這是劉承佑這輩子所遭受到的最大挫折,只要想起來,就怒從心頭起。“對,就是這麼回事兒,郭愛卿說得對!他們把朕當成囚犯了,關在皇宮裡不準出門。外邊全都是他們的人,朕,朕做任何事情,都得透過他們,否則就根本不可能成功。他們,他們口口聲聲都說不敢辜負父皇的知遇之恩,呸,他們哪是不敢辜負父皇,分明是放不下手中的權力而已!”
“的確,他們都是竊國奸賊!”郭允明迅速接過劉承佑的話頭,將其強拉回自己先前的方向,“但眼下敵我雙方實力依舊懸殊,陛下必須繼續與其虛與委蛇。”
“朕,朕忍,可,朕究竟要忍到什麼時候?”
“快了,用不了多久了。”郭允明笑了笑,繼續溫言軟語,“微臣正是因為吃了那次的虧,才發現幾位顧命老臣樹大根深,我等輕易難以撼動!所以微臣就建議陛下換了另外一種策略,表面上不再讓陛下跟四位顧命起爭執,暗地裡,整訓新軍,提拔良將。此舉並非一朝一夕之功,在雙方力量對比沒發生逆轉之前,臣請陛下,切勿再輕易顯示自己已經對幾位顧命的敵意。反正他們都已經時日無多。”
幾句話,就將小皇帝的怒火,化作了滿腹的歉疚。紅著臉,劉承佑低聲說道,“這,這,唉!朕,朕真是個……朕真是個急性子,辜負了愛卿的一番安排。朕,朕明天就想辦法,跟幾位顧命大臣緩和關係。保證,保證讓他們覺得,朕依舊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依舊能被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
“那倒不必了。陛下做得過於刻意,反而會令他們更加的警覺。”見劉承佑從諫如流,郭允明也不敢對其過分苛責。搖搖頭,柔聲補充,“陛下就像剛才一樣,裝作小小勝了一局,便得意忘形就好。幾位顧命大臣見了,定然認為陛下心裡藏不住事情。雖然對失去一部分權力不滿,卻不至於鋌而走險。”
“剛才,剛才朕,朕不是裝的!”劉承佑聞聽,臉色愈發尷尬。壓低聲音,向郭允明解釋。
“陛下未失赤子之心,乃天下臣民之大幸!”郭允明當然知道劉承佑剛才的志得意滿不是裝出來的,但是,他卻有足夠的本事,將愚蠢說成聰明,“陛下就拿這種赤子之心示於幾個顧命大臣就好,其他事情,由臣等悄悄地做!”
不用做任何掩飾,只需要表露本性,這提議,跟劉承佑絕對合脾氣。當即,他就又開心了起來,眼巴巴地看著郭允明,用力點頭。“朕,朕聽你的,朕全聽你的。郭卿,幸虧有你,否則朕真的就大意了。當然,還有你們,你們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朕將來必不敢負!”
“臣等,願意為陛下赴湯蹈火!”李業、後贊、聶文進等人齊齊躬身下去,大聲表達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