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第二天是星期六,學校不用上課,因此我決定獨自到她鄉郊的老家去看看。森野把具體的地址和交通路線都告訴了我,從距離來看,應該可以即日往返。我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讓她給我畫一張地圖。
";突然有一個不認識的高中男生來訪,你家裡的人一定會很吃驚吧。";
聽我這麼一說,她點頭說這,這個不用擔心,她答應跟老家打個電話,把我要去的事通知他們。至於此行的目的,對外就說是到鄉村,拍攝一些大自然的美景。
";沒事了吧?";
還跟平常一樣,森野面無表情地問道。我看了看她畫在筆記本上的地圖。
";唉,又是一張讓人看了起難皮疙瘩的地圖。";
我留下這麼的一句話,就轉身離開她的座位。直到走出圖書室,我感覽到她的視線一直沒有從我身上挪開,那是一種欲言又止、含蓄而躊躇的視線。
天上怖滿了灰色的雲層,黑色的鳥兒從雲端飛過。在森野所畫的地圖上,公路竟然會從寸個託兒所的正中間穿過。如果真有這樣的託兒所的話,哪位家長願意把自己的孩子迭到那裡呢?
我一邊揣摩著地圖,一邊朝森野家的大致方向走去。由於我已經把她家的門牌號碼及路止的標誌物……記在筆記本上,所以即使不看地圖也應該能夠找到。
走著走著,腦海中回想起前天坐在巴士站長椅上聽森野說的事情。那是一個關於生性殘忍的少女及其攣生妹妹的故事。夕是上吊死的。
可是,森野的話中有一個疑點。那就是當其發現妹妹遺體時的所作所為。
夜開啟倉庫的門後,立刻發出尖叫。然後,她跑到門口,把夕的死告訴姑在那裡的祖母。
那麼,她是怎麼當即判斷夕已經死了呢?要知這,她和妹妹兩人經常假扮死人來嚇唬別人。從這個角度來說,難道她當時一點也不懷疑這又是一場惡作劇嗎?
或許,當她目睹這一切的時候,立刻大聲驚呼起來是人的本能反應,也有可能那具真正的屍體確實擁有無法模仿的震撼力,以致讓人不會對它的真實性產生任何懷疑。
然而,在我看來,完全不考慮惡作劇的可能性,當即作出死亡的判斷並跑去通知祖母這一連串的行為卻顯得不自然。我反覆比對著地圖和腳下的道路,面前出現了一條從山谷間流過的小溪,按照地圖上的標誌,這裡應該是一家洗衣店。我於是想,真的是那樣的話,好不容易洗淨的衣服在這裡又會被弄溼。
我一邊從橋上走過,一邊仰望著天空。低垂的雲霧繚繞在附近,形成了一幅騰雲駕霧的圖畫,而山上的林木則像是畫中的一個個黑點。
最俊,費盡周章終於找到森野以前住過的房子。這是一個群山環抱的地方,正如她所說,屋頂的瓦上長著綠色的青苔。一看便知,這是一棵日久年深的老房子。房屋周圍只有樹木和旱田,除此以外別無他物。到了晚上,這裡便會籠罩在黑夜之中。屋子周邊既沒有大門也沒有柵欄,走著走著竟不知不覺地進入了院子裡。
我朝大門走去,不經意間看到位於房屋左側一問破舊的倉庫,那裡一定就是夕上吊的地方。牆壁是用乾燥的白色木板拼成的,屋頂上覆蓋著一塊三色的膠布,布的四角用塑膠繩固定在上面。也許因為過於陳舊,整個小屋看起來有些傾斜。
我一面斜視著那間倉庫,一面來到大門前。這裡的門是由縱橫的格子框格和推拉式玻璃窗構成的,透過橫向的滑動就可以控制門的開合。當我正要按門鈴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人叫我的名字。
";是××嗎?";
回頭一看,只見一位拿著鋤頭的駝背老婦站在院子裡。她穿著便於下m…r作的褲子,脖子上還圍著一條毛巾,這位應該就是森野的祖母吧。手裡的鋤頭沾滿了泥土,雖然與我尚有一段距離,但即使如此,從她身上我已經感受到農田的氣息。";小夜給我打過電話了,等了很久都不見你來,我正擔心著呢。";
滿臉雛紋的臉龐上露出了微笑。不過,老人這副表情很難讓人相信她與森野具有血緣關係。森野平時給人的印象總是死氣沉沉的,她的氣質跟眼前這位老人身上的生沾氣息和臉。匕的笑容完全是格格不入。
我行了禮,對老人說自己已經拍了許多照片,馬上就得回去。然而,森野的祖母卻不由分說地將我強行推進了屋內。大門裡有一個存放木屐的鞋箱,箱子上放著一大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