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識的點點頭,緩緩起身,微晃著走了。
敏擔心的看著她,急道:“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既然不能阻止,但可以讓他避過。貓兒,你該明白我的意思。”
淼的腳步頓了頓,暗夜中的她點點頭,快步的走了。拖曳在身後的裙襬已是褶皺不堪了。
敏請求的看著薛崇簡,恭敬的道:“有勞薛公子了,我想有人會在宮門口等她。請您務必讓她安全出宮,拜託了!”
薛崇簡斂去笑意,鄭重的點點頭,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揹著月光的臉籠在黑影中,看不真切,卻傳來輕忽奇輕的話。“如果你要留在這裡,還是有所依靠為好。鋒芒畢露,只會樹大招風,寸步難行。”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追著淼去了。
月光下,她一人獨坐在河邊。無力感、疲憊感徹底的籠罩在她的身上,久久不散。她們真的能改變什麼嗎?如果要改變韋后的心意,就要從武三思下手,而征服武三思,卻只有一個人做得到。心中莫名的進展起來,還是要去見她呀!
敏單手不能推動輪椅,只能從輪椅後取下一根柺杖,一瘸一拐的往嘉豫殿去。今日不見她在宴會上,那就只能在她的寢宮裡。
月移西方,敏的身後拖出長長斜斜的影子,一步一搖艱難的往前走去。
皇宮裡仍然透著絲絲喜氣,宮女太監三三倆倆的在各宮殿內穿梭、嬉鬧。中宗朝廷甚是奢華淫逸,皇宮中的朝臣宮女太監兵卒都不避嫌,猶是宮中設宴更是亂成一團,中宗韋后只覺得有趣。
宮女太監見敏都是行禮即過,各行各事,敏也討得清靜。嘉豫殿遙遙在望,門口幾個宮女咬著耳朵說著悄悄話,不時傳來幾聲輕笑。敏微皺眉頭,拄著柺杖慢慢走去。走到殿門前,宮女們才看到她,臉上閃過一絲恐慌,急急的行禮,身子並排著擋在門口,躬著身子竟沒有讓開。
敏的心一陣疾跳,眼睛越過她們看著緊閉的門,似乎猜到了什麼。握著柺杖的手微微顫抖著,心裡吶喊著不要進去,可是眼睛卻死盯著門。冷冷的瞪著她們,低喝:“讓開!”
宮女們仍擋在門口,低著頭互相看著其他人的眼色。剛才那一聲雖輕,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權威,讓她們膽戰心驚。
敏用左腳站好,提著柺杖指著她們,聲音輕微,卻透著絲絲的寒意。“不要再讓我說第三遍。她能讓你們死,我也能。讓開!”
宮女們躬著的身子輕纏,雖仍站在門口,卻閃開了一道縫隙。敏拄著柺杖從她們之間穿了過去,輕輕的推開門。殿內的光線幽暗曖昧,低垂的帷幕因為風起兒飄動著,搖曳著曼妙的舞姿。敏覺得喉頭發乾,眼前的情景太過熟悉,讓她想起了武則天。一樣的殿堂、一樣飄舞的帷幕、一樣飄著淡淡的香氣。
她晃了晃,提著柺杖拖著傷腳一步一步的往裡走,將聲音降到最低。每穿過一道帷幕,她的心就抽痛一下。靜靜的站在一道帷幕前,盯著不斷飄舞的帷幕,知道她就在這到帷幕的後面。
“我不知該怎麼謝你。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啊!”一聲輕微的嘆息,輕輕柔柔的傳了出來。
上官婉兒輕喘的道:“你現在滿意了!王同皎身死,五王必受牽連,而你這個罪魁禍首卻在這裡逍遙快活?不知該說你是識時務還是虛偽?”
男人輕笑著道:“婉兒,我對你是虛情還是假意,你還不知道嗎?我會投靠武三思都是為了你啊!士為知己者死,你才是我的知己啊!敬暉他們根本看不起我這個小小的考功員外郎,我的才學抱負無處施展,只能做他們的細作。我有志難申,是你救了我啊,婉兒,此生我只為你而活啊!”
上官婉兒無言,許久才道:“澄瀾,希望你不是在騙我。”
“此心可表日月,吾心不變!”
敏的心冷透了,瞪著帷幕,狠了心,用柺杖挑起帷幕,直直的看著床上纏綿的男女,淡淡的道:“真是痴男怨女啊!”
床上的男人臉色慘白,抱著被子往後縮了縮,竟羞澀的看著敏。上官婉兒一愣,隨即坦然淡定的看著她。“你怎麼來了?”
敏不怒反笑,瞟著那個叫崔湜的男人,曾編修《三教珠英》,跟二張廝混在一起。臉上滿是不屑和憎惡,譏笑著道:“崔大人不用擔心,我有把柄落在你心上人手裡,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即使皇上皇后知道了,也沒什麼,說不定還要升你的官呢?”
上官婉兒的臉色變了又變,難以置信的看著敏,似是不相信敏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敏始終不去看她,嘴角撇著冷笑,眼底卻是徹底的絕望和悲哀。“不過,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