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明池可是還活著呢。沒有他的允許,石清響怎麼進得去?
石清響沒有多提他和戴明池之間的恩怨糾葛,拉著紅箋的手。兩人並肩慢慢往外走。
“隔絕之陣”此時的範圍比紅箋剛進來的時候擴大了很多,法陣的護罩呈乳白色,撐起一片白茫茫又高又遠的蒼穹,不時有赤紅、橙黃的火焰噴濺在防護罩的外殼上,激盪起淡淡的漣漪。自下往上看,既像流星,又像煙花,美得不似人間。
石清響側頭看到紅箋臉上燦爛的笑容,愈加肯定哪怕為此再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他有些不捨得打破這美好的氛圍,不過分別在即,他還是煞風景地道:“無名天道宗的八部真傳,你已經得到了苦修、丹鼎兩部,餘下六部,你有什麼想法不妨說說,我也好回憶一下,看能不能記起什麼線索來。”
據紅箋所知,無名天道宗的八部,除了苦修、丹鼎,至少還應該有殺劫和雙修,她在小神殿苦修堂裡聽申部宗訓斥門人弟子,也見到了雙修部的首任部宗白淺明。
除此之外,叫紅箋一直放不下的是她在內門講經閣聽到的那個故事。
她將這些和石清響細細說了,石清響若有所思,又著重問了問那故事裡道樸禪師如何為人築造靈根,沉吟道:“‘萬化生滅功’若也出自無名天道宗,依這門功法的神奇獨特,會不會自成一部?若真是如此,也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紅箋道:“希望如此。也許我多找幾部傳承,就會得到我爹孃的訊息。”
紅箋這話聽上去罕見地透著一絲脆弱堪憐,石清響心中一緊,他知道上一世,哪怕自己和她一起去尋找,直到最後她印象中的父母仍停留在她九歲時的模樣。
這一直是她的一大遺憾。
他不由地握緊了紅箋的手,道:“讓我抱一下,好不好?”
紅箋嘴角微翹,斜睨了石清響一眼,她想要取笑,卻被方才突然湧起的酸澀之意哽住,石清響不再等她回答,張開了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紅箋頓了頓,慢慢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
上一次在符圖宗臨分別時他們也是這樣,石清響的身體偏瘦,手臂在腰上一環,衣裳空陷下去一大塊,叫人看著就有些心疼,而扮作何風不知他怎麼弄的,摸上去壯實有肉了不少。
她需得微微踮了腳尖,才能將下巴放在“何風”的肩膀上。
紅箋保持著這個姿勢,她的眼中,是遠處法陣防護罩的絢爛光影,看不到“何風”,也就不覺著如何彆扭,這叫她心中迅速安寧下來。
紅箋輕聲道:“你要好好調理身體,要像這麼結實才好。”
石清響十分歡喜,紅箋聽到他的笑聲,同時感覺到他的胸口在一震一震。
他道:“你學好那個煉丹秘法,等除掉了季有云和戴明池,我就歸你養了,能不能養結實,還要看你的本事。不過我們以後會有許多許多的時間,我不怕做為你試藥的那個人。”
石清響這話,是接自井小芸先前那句“真笨,可以先找旁人試藥嘛”,紅箋笑了,道:“你膽子到是不小,不怕落得楊佛的下場?”
石清響回道:“你不要這樣說楊佛,到他那種程度,何嘗不知服下那丹藥會有危險,一門技藝用心到深處,就同我們修煉功法是一樣的,他那一生能轟轟烈烈,最後結束在自己的手藝上,應該沒有什麼遺憾。”
紅箋無言,從火丹王楊佛最後留下的遺言看,他確實預見了自己的死,他念念不忘的遺憾是一生受誓言所累不得自由,至於生或死,到有一種任性般的豁達。
這一切石清響未能親見,只憑猜測,便估計了個*不離十,這顯然與眼界有關,自己修為不過金丹後期,未能達到化神的高度,自然也就體會不了他們的想法。
“我若同他一樣,那可比他強多了,我要告訴後來人,我其實是甜死的,噝……”石清響的胡言亂語還沒有說完便被打斷,他倒抽了口氣,叫道:“你幹嘛?”
紅箋收回了腳,笑嘻嘻地道:“哎呀,怎麼換了副模樣踩到腳也會疼麼?”
石清響無語,半天才一臉無辜地道:“是,也會疼。”
紅箋實在忍不住了,縱聲而笑,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忍笑道:“那真是對不住了,誰讓你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石清響也露出笑容,他放開了紅箋,順手摸了一把她如朝花一般的臉頰,道:“高興就好。你可真小,笑起來就是個小姑娘嘛。”
不知道為什麼,紅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