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陳師弟這些年來沒少與人勾心鬥角,當年的老實頭現在也曉得當人說人話,當鬼說鬼話了。只看姓計的老匹夫會不會動心,既而信以為真。
計北沉吟了一下,道:“只怕那寶物只有一樣……”
陳載之心道:“說這等話,好似若有十樣八樣寶物,你就會分我一杯羹似的。”
越到這種時候他越想去看跟在後面的師姐是什麼表情,若是能甩了這姓計的,單獨和師姐相處,商量一下怎麼破除眼前的困境就好了。
他忍住了這誘人的想法,臉上神情異常坦誠:“那我們各憑天意,除了水靈根修士適用的寶物,其它都歸師兄就是。”
計北猶豫了一下,似是被陳載之的條件打動,點了點頭:“那我們一言為定。你幫我看住夏不降。”
陳載之痛快答應,道:“師兄稍待,我去看看這一關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計北望著陳載之步入關口就此消失不見,嗤笑了一聲。
停了一會兒,他轉身對紅箋道:“走吧,咱們也該進去了。”
紅箋低頭摸了摸“寶寶獸”的大腦袋,邁步上前。
洶湧的巨浪鋪天蓋地,瞬間便將紅箋和“寶寶獸”淹沒,“寶寶獸”在水下掙了掙,想要離開紅箋的懷抱。
紅箋立刻便判斷出來這不是幻境,剛才那一剎那不知怎的將人由神殿中傳走,送來這陌生的海底。
環境雖然陌生,海水卻透著親切。
紅箋正想上浮仔細看看周圍的環境,耳朵裡卻突然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響。
有歌聲自水裡遙遙傳來,纏綿悽切,紅箋只覺腦袋裡“嗡”的一聲,跟著那歌聲響徹她識海。沒有歌詞,聽著甚至不像人聲,只有一個簡單的曲調在她識海中迴圈一遍又一遍。
“寶寶獸”行動未得到自由,又使勁兒掙了掙,這一下卻叫紅箋回過神來。
是神識攻擊。她的神識已經較同階修士強大得多,卻仍有些經不起歌聲所惑。
必須要趕緊離開這裡。紅箋分辨了一下方向,未發現周圍還有旁人,趕緊向前衝去。
隨著她前行,那歌聲越來越尖銳淒厲,宛如一枝枝利箭刺得紅箋識海隱隱作痛。
就算面臨著如此不利的境況,紅箋也不敢施展《大難經》抵抗。寰華殿裡的教訓記憶猶新,若是在這水裡因越階施法而暈倒,誰知會發生什麼事情。
往前衝出百步遠,那歌聲已轉為小兒的啼哭聲。
前方海水突轉湍急,形成了一個大的渦旋,渦旋中一隻妖獸露出頭來。這妖獸上身如鷹,下身如豹,鷹首上生著長角,四隻眼睛兇狠地盯著紅箋。
這是什麼東西,從來沒有見過。
紅箋此念剛生,那隻龐然大物自渦旋中猛地一躍而出,張開大嘴向著紅箋撲來。
☆、第二百八十章 亂流中逃亡
那陌生的妖獸自渦旋中躍出,撲向紅箋,紅箋不要說施法,連躲都未躲,抱著“寶寶獸”,儼然一副嚇傻了的模樣。
那妖獸衝到紅箋面前,張口叼住了她的頭顱,紅箋能清楚看到它那豹嘴裡的尖牙,但緊接著這隻兇獸便在紅箋眼前化作片片流光,消散在海水中。
這是一隻幻獸,只有神識受到蠱惑的人才會在自己的臆想中見到它。
紅箋能在最後關頭將它識破,要歸功於她從十幾歲學了《大難經》,數十年苦修不輟打下的堅實根底。
此時她身後水聲一響,計北上來,不由分說抓了紅箋便走。
紅箋見這模樣,便知計老兒誤以為她神識撐不住被困於此,著急要帶她出去,索性動也不動,任由計北拉扯前行。
元嬰出手自是極快,幾息的工夫兩人破水而出,只見夏不降和陳載之正等在岸上,相較起來陳載之的情況還好些,夏不降臉色蒼白,神情萎靡,似是遭了不小的罪。
諸人會合,陳載之提議道:“看來這條路確實適合強魂來走。只第一關就這樣難,接下來大家還是一起合作吧,免得出意外。”
夏不降撇了撇嘴,習慣性張口就要反駁,又想陳載之所說的出意外多半還是指的自己,這才悶著頭不再作聲。
計北目光在那兩人身上轉了轉,未置可否,道:“走吧。”
這段水道還沒有走完,諸人都知道前面必有波折。果然再度下水不久,海水越來越渾濁,周圍轉來妖獸一聲接一聲的怒吼。
陳載之前頭站定,道:“看來這些妖獸都是真的,咱們被妖獸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