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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這光球,自己的神魂簡直像是遭到了碾壓一般。若不是她一直以來修煉《大難經》從來不敢懈怠,神魂強悍遠超尋常金丹修士,只撞擊那一下便足以令她繳械投降。
光球“嗡嗡”低鳴,聽上去不光像蒼蠅那麼討厭,更似千萬句魔音穿耳,攪亂她的神智,令她心神恍惚,不自覺地產生恐懼和絕望。
光球距離紅箋的頭頂又近了幾分,若紅箋能分出精力來抬頭一看,便會發現這半天那光球竟有縮小的跡象。
若再給刑無涯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就這麼冒然衝上,實在是沒想到這金丹女修神魂如此之強,久攻不下,他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兩下陷入僵持,只看誰先崩潰。
紅箋已經意識到先撐不住的一定是自己。她雖有水靈根以為後盾,卻無法最終跨越等階的巨大差距。
這是紅箋又一次腳踏生或死,神魂一旦棄守,她立刻就會變成刑無涯控制下的一具行屍走肉。明知不可為,也要撐住了,就算為了師伯和方崢……
所有人都看出來紅箋情況不妙,刑無涯的元神發出“吱呀”的聲響,一路破開看不見的阻礙,慢慢下沉,距離紅箋天靈蓋只有寸許。
但就在那裡,光球又一次停了下來,一具完美的身體觸手可及,光球急躁地“吱吱”而叫,卻偏偏再不能接近分毫。
方崢再也按捺不住,急道:“我去救我姐!”這話是對罈子裡井白溪的元嬰說的,他急地團團轉要回去幫忙,一時不知該把手中抱著的罈子如何處置。
井白溪嘆了口氣,道:“傻小子,神魂之爭你上去又有什麼用,抱緊罈子靠近些,要去也是我去。”方崢大喜,答應一聲靠近過去。
他卻不知井白溪說出這話心中多麼遺憾。
以井白溪此時的狀態,也不過是元嬰勉強維持著不滅,一旦出了法陣,不論這一戰最終結果如何,他必定徹底消亡。
不管為了活下來他曾經做過多少匪夷所思的努力,到頭來卻總歸陰差陽錯,一切盡成泡影。
井白溪看了一眼身旁殘缺的“仙曇花”,時間有限,他只能吸收這麼多,直接以元嬰吸收的效果不及煉成丹藥服下十之一二,幸好這本是一朵半凋的花,否則真是暴殄天物了。
靠近戰局是為了減少消耗,可未等井白溪有所行動,就見由遠而近海面上兩道人影風馳電掣撲來,前面的人身量不高卻蹦躂得極快,前一刻還離島足有百丈遠,聲音響起,人便已經到了島上。
“快來看,這不是方紅箋?哈哈,可找著你了,咦,這搞什麼鬼?誰的神魂,好大膽!”
叫聲未畢,方崢就覺說話之人自眼前一晃掠過,飛快地撲到了那光球附近,跟著人影一虛,似有一團黑霧自那人身體裡噴湧而出。
實在是太快了,方崢連話也不及說,那人裹著黑霧的手掌凌空一撈,便將“吱吱”亂叫的光球抓在了手中。
那光球立時發出了一陣難聞的焦臭,“砰”地爆成氣浪,連片灰都不剩下。
來的正是井小芸。
紅箋大大鬆了一口氣,身形一晃,軟軟坐倒在地。
方崢抱著罈子不知所措,道:“姐,你怎麼樣?”
井小芸盯著方崢目露懷疑,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跟著就被方崢手裡抱著的罈子吸引了注意,好奇地道:“這是什麼?誰在裡面?”
這時候盧雁長才氣喘吁吁追了上來,他雖然有一身輕功,無奈修為只有金丹初期,井小芸一發現這邊有情況便將他甩在了後面。
紅箋忙道:“師姑,盧大哥,你們來得真是時候。”
她見井小芸還有些懵懂,顯是不知道她方才做了一件天大的事,笑著提醒她:“師姑,你可知道剛才死在你手上的是什麼人?”
“啊?”井小芸抬起手來看了看,“誰?總不會是化神吧?”
“正是化神,那是刑無涯最後的元神化身。師姑真是厲害。”
紅箋此時身體很不舒服,她自知神魂受傷不輕,但還是強撐著陪井小芸說笑,一來井小芸無意間做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需得叫她高興高興,再者,刑無涯終是徹底死了,長期以來壓在心底的巨石突然搬走了一塊,她身體雖然不適,精神卻十分亢奮,只想同人好好地分享。
井小芸疑惑了一下,隨即相信了紅箋的話,喜笑顏開。
盧雁長看出紅箋不對勁來,關切地問:“沒事吧,怎麼搞成這樣?”
紅箋衝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並無大礙,她顧不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