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你想要的一切,每一天都開開心心的,就只有我和你,不好麼?”
怎麼會不好。季有風說出來的每一句話聽上去都是那麼的誘人。
紅箋與他四目相對,她要很艱難才能令自己承認面前的這個人其實早已經不在了,這熟悉的眉眼五官,聲音表情都只是來自於她自己的想象。
要留下來嗎?從此放棄秘境外邊的一切,再不去想丹崖、方崢和佈滿了荊棘的修仙之路,沒有煩惱,只是活在自己的幻夢中?
紅箋悚然而驚。她想:“不。方紅箋,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永遠活在幻境中,這樣的失敗者怎麼可能是你?不要沉溺於過去啊,要戰勝心底的軟弱。一直朝前走。”
紅箋的目光漸漸堅定,季有風似是感覺到了她的變化,柔聲問道:“還沒有考慮好麼?”
紅箋很想伸手再去摸一摸他的臉,自己既然下定了決心,也許在開口拒絕他的剎那,幻境就會破碎,而自己從今而後再也不可能體會到季有風活生生在身邊的感覺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她眼中看到了哀傷,季有風疑惑地問:“怎麼了,你怎麼這樣看著我?”
紅箋心中突地一凜。這幻境的一切若真是依她內心所想幻化出來的。季有風便應該與自己心意相通,為什麼到了現在他還對自己的想法茫然未知?
而以前輩的為人,他又怎麼會只為與自己長相廝守,便這麼急切地催促她放棄所有?
有了決定,紅箋的神智也隨之變得清明起來。一念及此,她的心砰砰而跳,抽身疾退,向著坐在床榻上的“季有風”大聲喝問:“你是誰?”
二人此時相距不過丈許,隨著紅箋這句話問出來,這丈許的空間之內氣流突然無風自動,一個聲音直接響徹紅箋的識海:“他不是你一直想念的人嗎?你為什麼不肯留下來陪伴他?”
丈許之外,時間對“季有風”而言好像陷入了停滯,他靜靜坐在那裡,對紅箋這邊的變化毫無察覺。
紅箋遍體湧上寒意,隨之而來還有她深深珍藏起來的這段感情被隨意拿出來玩弄的憤怒,她強令自己冷靜下來,寒聲道:“這一招沒用了,收起來吧。你有什麼企圖,不如現身當面說清楚。”
那個聲音乾巴巴的,聽不出喜怒哀樂:“真決定了?好吧。”
隨著他話音落下,“季有風”的身影漸漸變淡,好像狂風吹散了一幅沙畫,一點一點消失湮沒,最終連著那根斷腸索一起不見了蹤影。
紅箋慢慢攥緊了拳頭。這一幕雖然叫她心痛,但更有一種類似決絕的情緒湧了上來。
“出來吧,不管你是什麼東西,這既然是你控制的幻境,我知道你肯定做的到。”
事到如今紅箋怕嗎?
不,她不怕,這次秘境之行從被亂流捲進來的一瞬開始便透著一股詭異,但她從頭梳理了一下,她所遇的前幾撥妖獸應該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這個看不見的敵人想借秘境妖獸的手除掉自己,待見到那一大群的“逐腥飛魚”盡數被自己屠戮乾淨,知道這條路走不通,才改而以幻境來消磨自己的心志。
那隻蛇龜、天魔宗的魔物,以及季有風,都是這個幻境的組成部分。
如今連幻境也被自己識破,它還有什麼招數?
消散在空氣中的細碎光影忽又出現,漸漸匯聚成形,融合成一個人出現在床榻上先前季有風的位置。
一個鬚髮皆白面色紅潤的老者,穿著雪白的袍子坐在那裡,手在床榻上按了按,看動作似乎是覺著這麼坐著挺新奇,但看臉上卻木木的像帶了個面具,一點表情也沒有。
這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生面孔,不過看到這張臉,紅箋馬上就和剛才識海里的那個聲音聯絡起來。
她打量這老者的同時,老者也看向了她。紅箋發現自己竟看不透對方的修為,這個突然現身的老者看上去就是個普通人。
可普通人絕無可能出現在這裡,宗門秘境裡什麼時間有了這麼強大的存在?他又為什麼要和自己過不去?
紅箋心念電轉,不等她開口詢問,老者已道:“按你說的,我出來見你了。你可以把那小東西交給我了吧?”也不知他怎麼想的,都面對面了,與紅箋說話依舊是透過神識傳音。
“小東西?”紅箋莫名其妙。
“就是你身體裡的那顆種子。你叫它出來。”
紅箋這才明白了麻煩的來源:“木系靈種?”
那老者瞪著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紅箋登時想起他先前操縱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