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箋歇了一會兒,來了精神,問石清響道:“你這符圖宗宗主的親傳弟子還會在我們丹崖宗呆多久?你那功法的事,戴宗主真有辦法解決?”
“我們四個留到現在就是為了進這秘境。等從這裡出去,就該動身去符圖宗了。”石清響向旁挪了兩步,後背倚上水塘邊的一株修竹,練氣期在這深山中能收穫的其實極為有限,過了心魔關,他這次的丹崖宗秘境便算是完成了任務,所以他也不急著離開,不緊不慢地陪紅箋閒聊。
“我們丹崖宗金大長老收的兩個徒弟也去?”紅箋好奇地問。她昨晚與那兩個少年才是初次接觸,對他們印象還不錯。
“不錯,聽說到時候符圖宗會向我們開放部分典藏,還有一些基礎符籙的製法。不但我們四個,被刑無涯帶去無盡海的那兩人也會趕去。”
“哇,這麼好啊。”紅箋聽著羨慕得眼睛發亮,“咦,你怎麼可以‘符圖宗’‘符圖宗’的叫,太不像話了,小心給人聽到,難不成你還當自己是躚雲宗的?”
石清響笑了笑,沒有吱聲。
紅箋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她滿身心都被石清響方才說的話所吸引,符圖宗的符籙向來是不傳之秘,石清響這戴宗主的徒弟到也罷了,沒想到連金長老和刑無涯的弟子都有這等造化。
可緊跟著她心裡就沉了沉,不由問道:“學成之後呢?”
石清響苦笑了一下:“大約會將我們一起送到無盡海刑無涯那裡去修煉一陣子。我的‘伏魔藤’也要在那時候被徹底打散,大家一起學習刑大化神的殺戮之法。再然後怎樣我就不知道了,朋友一場,祝我們好運吧。”
這樣大費周折,誰都知道接下來一定會把他們派上一個大用場。只是不知道危不危險……
紅箋點了點頭,認真地道:“我祝你有好運氣。”
石清響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慢慢捋著一片碧綠的竹葉,然後他肩頭一聳一聳地低聲笑出來,道:“方紅箋你真有意思,我會記住你的,你也好好保重。”然後他站直了身體,轉身往樹林外的山坡走去。
不知為何,那一瞬間紅箋覺著少年的背影頗為蕭索,她在後面跟著站起來,衝著他遠去的方向大聲喊道:“喂,你要努力啊!”
石清響遙遙地向她這邊擺了擺手,示意“知道了”,他到達坡頂漸向下行,慢慢消失不見。
自己呢,既然已經知道日後修煉的路註定坎坷,就要比原來更加努力一千倍一萬倍。紅箋又給自己鼓了鼓勁兒,儘量淡化簡繪的死給自己造成的衝擊,她將簡繪乾坤袋裡的東西全部取出來,先將靈草、丹藥分門別類的收起,剩下的是數量不多的靈石,簡繪的財產要都在這裡的話,他還真不是個有錢人。
紅箋稍作嘆息,心情複雜地將那個可能被人認出的乾坤袋也深深埋了,她休整已畢,重新開始在山間搜尋靈草。
餘下的一天多很快過去。秘境的時間一到,紅箋只覺得身體突然間失去控制,像生出雙翅順風滑行到高空,而後突然摔落,那一瞬間其實極為短暫,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三日前進入秘境的山谷前,周圍都是些與她經歷相似,神情恍惚的築基弟子。
宗主凌虛子親自坐鎮,一位前來協助他的木靈根元嬰長老清點罷人數皺了皺眉,露出疑惑不解之色,向凌虛子稟報道:“宗主,少了一人,晚潮峰簡繪沒有出來。”
剛自秘境中出來的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出了何事,在場的諸位元嬰金丹臉色都是一沉,這種情況人不出來只有一個可能,那人必是已經喪失了生命的跡象,被秘境永遠留在了裡面。築基弟子竟然死在秘境中,丹崖宗多少年都未出過這種事。
凌虛子目光冷冷掃視眾人,沉聲道:“誰在裡面見過簡繪?”
紅箋和石清響早在秘境中便商量好了此節,兩人一齊默不作聲,紅箋不擔心石清響,她只怕自己在元嬰強大的神識下露出破綻,暗暗調整呼吸,保持著神色不變。
此時有三個築基弟子出列,均道第一天夜裡曾遠遠見過簡繪在山間搜尋靈草,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
一位元嬰長老在旁奇怪地道:“這麼說從第二天一早就沒有人再見過他了?”
紅箋只覺身上一涼,一股巨大的壓迫感直襲心神,她立時意識到這是有高人在逐一檢視眾人有無異常,心中不由一緊,暗暗慶幸石清響謹慎,將打眼的東西全都留在了秘境裡,只不知他拿去的那玉簡藏得是否隱蔽,會不會有人認得那東西。
幸得秘境中一番歷練,紅箋的心態不知不覺變得沉穩了許多,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