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硯硯卻是睡不著,坐起身子,看了那被窩一片的溼潤,又是怒了,“沉烈,我說了多少次了,你洗頭之後一定要吹頭髮……”
“老婆……你來……”
來!來你妹!
張硯硯格外暴躁,真想給那個睡得香甜的人憤怒的一爪。
但是最後,看著那沉睡的容顏,那眼睛下明顯的青影,又是微微嘆息一聲,最後任命的拿來吹風機,給這個大老爺吹頭髮。
良久,那頭髮幹了。
張硯硯的心也平靜了。
這個時候,那好像已經沉睡過去很久的人,卻是忽然是輕輕開口了。
毫無徵兆的。
張硯硯的心,被那低沉的聲音一撞,就是撲通撲通的響。
他說:
“張硯硯。”
“嗯。”
“不要擔心我,我不會有事。”
“……嗯。”張硯硯沉默了一秒,才是說道。
“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沉烈忽然睜開了眼睛,那晶亮的眼睛中,哪裡還有睡過去的茫然,只有的是一派的清醒,還有希望。
“如果有一天,我和他站在獨木橋的兩端,你會走向誰?”
071
那個他,張硯硯第一時間,都想到了是羅旋。
只是——
選誰?張硯硯不知道為什麼沉烈現在還會問這個問題。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說,相信他,相信他,可是,這樣看來,他相信過她麼?或者說——
反過來說,她給了他所謂的安全感麼?
張硯硯忽然覺得有些心酸,原來,沒有安全感的人,不是她一個。
就算是沉烈這麼優秀,在外面呼風喚雨的人,在她的面前,還是有那麼的不確定。
只是,這個時候,張硯硯不止想到了這一點,還有,沉烈為什麼會這麼說?
明明,羅旋已經是沉魚的丈夫了,他們之間……不應該說是一家人了麼?
“沉烈……你……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沒有得到想象的答案,沉烈的眼睛中滑過一絲憂傷,但是很快的,他扯過張硯硯的腦袋,輕輕的吻了吻,“沒事……睡覺吧……”
說著,摟著張硯硯,重新的閉上了眼睛。
張硯硯卻是輾轉難眠,心裡好像卡了一個刺,吞不進去,也吐不出來。
最後,她往沉烈的懷裡縮去,她不知道沉烈睡著了沒有,她只是貼著他的心臟部位,輕輕低語:“沉烈,你是我的丈夫了。”
這就是她的答案了。
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但是現在來說……沉烈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家人。
是她要保全的人。
她不知道當那一天來臨的時候,她會站在誰的身後,但是她想,她會努力的讓那一天不再來臨的。
沉烈似乎是睡著了,好半天都沒有答話,只是摟著張硯硯的手,緊了幾分。
家裡一片的風平浪靜,而外面,在那平靜的模樣下,卻是張硯硯想不到的狂潮。
沉烈還是每天回家,回到家就倒頭就睡,然後張硯硯幾次看到他眼睛下的青影,也不能說什麼,只是熬湯給他補補身體。
這天,過了十一點了沉烈還沒有回家。
張硯硯等得桌子上的湯涼了熱了都三四遍了,但是人還沒有回來的影子。
打電話也一直無法接通。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張硯硯坐在客廳裡,初秋的晚風慢慢的刮進來,她忽然覺得一個人的房間,好冷,好寂寞。
掏出手機,她不是這麼喜歡查勤的女人,但是在這一刻,她還是忍不住撥了沉烈的電話。
不過,不知道是她運氣好還是怎麼了,那頭沉烈的電話居然是接通了。
“沉烈,你在哪裡?”
“哦,是弟妹哦。”那頭,居然是殺千刀的王利的聲音。
基於前兩次的相處,現在張硯硯聽到這個男人的聲音,都覺得渾身爬過了無數條毒蛇,各種陰冷。
愣了一會兒,張硯硯才是不確定的問道:“王書記?”
“哈,是啊,弟妹……這麼晚了……還不睡麼?”
靠,她這麼晚了,沒有睡管他什麼事情!張硯硯很想仍電話,但是捂著聽筒,深吸了一口氣,她才是說道:“王書記,沉烈在你身邊麼?”
“哦……在啊?不過……他現在有點……忙……要我叫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