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比較狠的顏色,紅軍戰區指揮部不得不先給他收拾了,不然就有更厲害的顏色——特戰雖然規模不大代價不高,但是起到的作用是戰略性的。我也就不講貓頭是怎麼給紅軍顏色看的,一個是說了你們也不懂,再一個就是軍隊的隱私不能亂說——所以何大隊就是把家本豁出來也要拿下老貓。
特戰,都是必然性中偶然因素在起作用。
——不扯那次演習了。
我就那麼回到狗頭大隊,繼續訓練,繼續踢球,繼續和弟兄們在一起砍山。
但是他們看我的眼光漸漸的變了,因為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變了。我變得不愛笑了,笑也是跟狗頭高中隊那個孫子的操性有點象了。我不再會為了馬達的一點臭事笑的前仰後合,不再會為了誰滑降的時候掛在攀登繩上下不來了笑的一蹦三丈高,也不會為了我們踢球輸給哪個中隊就氣的想跟人互錘——更關鍵的是,作為副班長,我在帶隊訓練的時候的態度越來越嚴厲了,搞得我們班裡的老士官都不知道我怎麼了,但是看我的眼神和語調都不敢不聽。
我變得冷漠,變得低沉,變得冷靜——或者說,變得冷血。
是的,冷血。
那種轉變是我一生忘記不了的,因為記憶太深刻了。
我經常會沉默,突然的沉默,在大家一起洗澡一起砍山一起打牌的時候變得沉默。就那麼一下子不說話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我的臉色在記憶中變得陰翳,是的,陰翳——我知道自己不再是以前那個愛哭愛笑的小莊了,我也不再對什麼抱有激情。
我只是習慣性的在作自己該作的一切。
裝酷不再只是狗頭高中隊那個孫子的本性——以前我老在弟兄們中間學他裝酷學的特別象,但是現在我那個操性就沒有人笑了,因為都看出來我不是裝的——我也和那個孫子一樣了。
我就是那麼訓練那麼吃飯那麼洗澡那麼睡覺。
就是那麼突然的沉默,或者在笑的時候也是那麼孫子似的一笑。
什麼笑話都不能讓我再開心,什麼臭事都不能引起我的笑容,什麼樣的傷心都不會再讓我激動抱著自己的弟兄哇哇大哭他們還拍著我的肩膀問我小莊小莊你個龜兒子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他們知道,我不再需要這些了。
他們和我變得疏遠,不是人為的,是自然的。
我18歲的那年冬天,就在發生著這些變化。
第157節 不知道為什麼
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變了。
一個沉默的陰翳著自己年輕的臉的上等兵在大院裡面來來去去,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一切卻又是那麼陌生。
我也不覺得難受,沒什麼特殊感覺了。
我知道何大隊作的沒有錯,那個時候我已經知道換了我是他我也會那麼作。
我就那麼來來回回,什麼事情也不能讓我多看一眼。
變了。
真的變了。
只有在暗夜裡,我打著手電在被窩裡面給小影寫信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裡有溫暖在流動著,一點點滲透我的心——只有這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還是小莊不是別人。
但是小影,你在哪兒啊?
你為什麼不來看我啊?
——快速反應部隊逢年過節的時候是絕不可能給你假讓你進城的。道理不說你們都知道,但是我知道小影的軍區總院不會這樣啊,她們都有周末啊是隨便活動的啊!
小影,你為什麼不來呢?
你知道小莊在想你嗎?
——第二天的軍號一響我的這些柔弱的念頭又全部打消了,我再次變成一個陰翳的小莊。
是的,是我,雙重人格的18歲。
我就是那麼過來的。
原來剛剛當副班長的時候自己能嚇一跳,我靠!當官了?!雖然副班長不是什麼官還是兵,但是在狗頭大隊這樣的鳥部隊也是不得了啊!開始是真的不適應,喊個隊還不好意思跟老鳥們嘿嘿樂啊,他們也瞅著我樂啊!——但是現在我是真的不樂了,就那麼陰翳著臉喊隊。——馬達是班長但是他現在也不怎麼帶隊都讓給我,因為他不想帶隊看見我的眼神就讓給我,我也不知道謙虛就是那麼帶隊喊隊喊操給狗頭高中隊報告敬禮再敬禮接著轉身稍息然後歸隊。
就這麼一天天的。
小影也沒有來信,我還是天天寫啊。
然後天亮的時候又是一個陰翳的小莊繼續著自己該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