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沒有什麼感情的眼睛裡清晰地映照出自己的身影，心跳突然掉了一拍，倒退一步，“是真的嗎？！”

及第看著曾經的師兄變成這樣，便不再猶豫決定和盤托出，雖然這一切對於李嚴來說似乎太過殘忍。

……

果然，聽完所有的來龍去脈，李嚴揪住及第的衣服，質問起來，“騙人！誰會相信這種事！梅香怎麼可能……梅香怎麼可能……”他顫抖著，連帶著制住及第的手也忍不住顫抖起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為什麼當時你沒有告訴我呢！為什麼！”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充滿血絲，那如同受傷猛獸般的嚎叫卻不能令及第動容，他只是冷冷地看著曾經的師兄，眼裡平靜無波，沒有理會衣領上的手力氣大得足以扯爛衣物，淡淡地說“那是因為，梅香在你心中太完美無缺了。”

沒錯，從年少時就是這樣，你的眼睛裡只有梅香，無論梅香做什麼你都認為是對的，無論梅香要你去做什麼你都不會拒絕！

及第後來說的話，李嚴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失魂落魄地鬆開手，聽到及第說，梅香向他道歉的時候，他只覺得好笑。“道歉啊，梅香向我道歉……”

我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的道歉或者道謝，原來我從一開始，就沒有一點機會……

十六年的怨恨突然有一天全部成了笑話，那他這十六年究竟是為了什麼地獄裡沉淪？

第33章　面具廚師（下）

“你從以前就是這個樣子。”李嚴背對著及第，聲音裡透出深深的疲憊，“你太過於沉默寡言了，到頭來我又是一頭熱。”及第眉毛微微一動，還是什麼都沒說。

“不過不管我有什麼理由，當我把廚師靈魂出賣給復仇的時候，”他背對眾人，“或許就已經註定我失敗的命運了……”他雙手扶住面具，用力一按。

伴著清脆的金屬落地聲，李嚴微微側過頭。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遍佈傷疤的臉如惡鬼一般，隱隱還可以看出原本的輪廓，最可怕的一道傷橫貫整張臉龐，從那可怖的疤痕來看，當時一定是嚴重到無以復加的傷勢。

他嘴角微翹，略帶嘲諷地看向整個怔住的及第。

在刺目的閃電下，這樣的臉龐足以止兒啼，小當家和嘟嘟都忍不住驚叫起來。及第倒抽一口涼氣，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最後只能喃喃地問，“你怎麼傷成這樣。”

凌亂的髮絲遮住傷痕，李嚴低低地說，“我可是……見識過那個叫做黑暗料理界的地獄。”提起這個名詞，他頓了頓，彷彿是在平復內心的恐懼。“你一旦將自己賣給黑暗料理界，就註定逃不出他們的掌握。”那個地方根本就是人間地獄！李嚴感覺自己臉龐上早已癒合的傷疤又開始隱隱作痛，他將手放在自己臉上，黃金面具“噹啷”一聲落在地上。

他轉過身，“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小當家怔怔地看著李嚴，似乎是感應到這樣灼熱的視線，李嚴微微側過身，“小子！”他的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還有幾分莫名的釋懷，“多虧遇見你，讓我在最後關頭重新找回廚師的靈魂了。謝謝你。”他的視線慢慢移向一旁的嘟嘟。李嚴的眼神是那麼專注，毫不掩飾自己的繾綣愛慕，彷彿是透過少女望到了某個記憶中的女子。“真得好像……”他喃喃道，露出彷彿哭泣一般的笑容，“真讓我觸景傷情！”

及第被一陣劇烈的咳嗽驚醒，他驚愕地看向剛剛還聲稱要向自己復仇的師兄，殷紅的鮮血爭先恐後地從男人的口中湧了出來，刺痛了及第的眼睛。

他來不及細想，衝到李嚴身邊，當看到已經空空如也的瓶子，只覺得腦子空白，“李嚴！你居然服毒！”

李嚴壓下劇烈的咳嗽，掃過扶著自己的及第的表情，那張一向冰冷的如玉臉龐此刻白得過分，眼中的恐懼擔憂愧疚不一而足，即使這一刻身體痛苦不堪，他也覺得快樂極了。

我天才的師弟啊，沒有想到我這個師兄有一天也能引起你這麼大的情緒波動，真是我的榮幸。他乾啞一笑，鮮紅的鮮血佔在唇上顯得格外刺眼。“你終於開口叫我名字了！”

及第沒有想到李嚴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本能地順著他的話問道，“為什麼？”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關心的居然是這個？為什麼你與我決鬥結果卻是要付出自己的性命？這些念頭在他腦中盤旋，將及第一貫自傲的思考能力攪成一團漿糊。

“這就是踏入黑暗料理界的人的下場！”似乎是支撐不住，他翻過身，大口喘息著。視線漸漸開始模糊，連及第那張討厭的臉都看不清了呢……他突然攥住眼前人的衣服，“你……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