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煙絡抬起頭,故意拿眼睛瞪他。
“不是。”蘇洵柔和的臉上有一朵靜靜的笑花,他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笑得有幾分揶揄,“可是煙絡,你得先放開手,這樣我走不了。”
煙絡嘻嘻一笑,鬆開了環在他腰際的小手。
馬車上,金鳧爐子裡四合香嫋娜地升起,又緩緩散開。
煙絡守在窗前,好奇地盯著窗外的景緻,看著紅色的宮牆漸漸淡去,現出外郭城的青磚白牆,街上漸漸喧鬧起來。
蘇洵盤膝而坐,在她身側靜靜地看著她一臉好奇的模樣,忍不住問道:“煙絡,你當真去過鶴沖天?”
“對呀。”她放下簾子,坐到他身邊,拿起他的一隻手來放在自己肩上,微微後傾,笑吟吟地望著他,說道,“我來京城那天顧方之帶我去過,後來才到你這兒來的。”說完她調皮地撅起了粉紅的雙唇,故意埋怨道:“可是——那天你拒絕了我。”
蘇洵微微一笑,不理會她的胡鬧,低聲道:“顧方之帶了你去?”
“對呀。”煙絡點點頭,不解地問道,“不好嗎?”
蘇洵看著窗外,平靜地說道:“他可曾對你說起過蓮實之事?”
煙絡想了想,“可是他喜歡的那個姑娘?”
蘇洵微微頷首,話音忽然了有了一絲輕淡的黯然,自顧自低婉地吟道:“漸霜風悽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想佳人、妝樓凝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幽幽地念罷,他低眉看賴在懷中的女子,低聲道,“你可見過顧方之身側的這個香囊?”
煙絡癟了癟嘴,“他身上掛那麼多東西,我才懶得去看。”說完,她笑著仰頭道,“是不是蓮實送他的?”
蘇洵臉色微微一寒,平靜地搖了搖頭,道:“那是蓮實的遺物。”
“嘎?”煙絡愣了愣,又嘆了口氣,“他又何苦留著為難自己?”一向華服著身成天逍遙來去的世家子弟,腰際上那一大堆玉佩組綬裡,誰知道他竟然掛了些什麼?煙絡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驀地抬頭問道:“顧方之不是說蓮實遠嫁了嗎?他人在京城如何得到這個香囊?”
“顧方之對你說了多少?”蘇洵摟了摟她。
“不多。他只說那時他和另一人死心塌地地愛著蓮實,她無論嫁了誰,都會很幸福。可是,她爹爹將他許給了一戶有錢人家,還未正式入門,她便死在新婚之夜。”煙絡瞧了瞧蘇洵嘴角略微冰冷的笑意,拉了拉他的衣袖。
蘇洵對她笑了笑,道:“已經六年了。六年前,蓮實不過十八歲,是個心軟而膽小的姑娘,顧方之差點拉了她私奔,蓮實拒絕了。”
煙絡眼睛眨了眨,“顧方之果真也曾經年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