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製作粗糙到了極致,這甚至不能稱之為旗幟。
班克圖心頭毫沒來由地浮起一絲凝重,本能地勒住了胯下坐騎,跟隨班克圖身後的蒙古騎兵也紛紛減速,近兩千騎蒙古騎兵先往裡收縮,然後分前後兩排一字排開,不到片刻功夫就在班克圖身後排成了整齊的騎兵陣形。
在剛才的追殺過程中,有一千多騎兵已經與大隊主力追散了。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那小隊明軍騎兵卻出人意料地主動發起了進攻。
班克圖的眸子霎時收縮,他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軍僅僅只有不到兩百騎兵,不逃跑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向將近兩千蒙古騎兵主動發起進攻!這些明軍騎兵是活膩了?還是自大到以為僅憑不足兩百騎就能擊敗近兩千精銳的蒙古騎兵?
“科爾沁部的勇士們!”班克圖舉起手中的彎刀,虛指向前,厲聲喝道,“用你們手中的彎刀去教訓教訓這些不天高地厚的南明蠻子,讓他們知道我們蒙古人永遠是草原上的王者,沒有人能在草原上把我們打敗,哈!”
下一刻,班克圖狠狠一催胯下坐騎,縱馬飛奔。
班克圖身後,已經排好騎陣的千餘騎蒙古騎兵紛紛策馬向前,揮舞著彎刀向王樸率領的百餘騎明軍騎兵迎了上來。
兩軍對進,瞬時相接。
“呀吼!”
“呼哈!”
兩騎蒙古騎兵怪叫著,一左一右向王樸疾馳而來,鋒利的彎刀已經高高揚起,堪堪就要照著王樸身上劈落時,兩道寒光從王樸身後耀起,閃電般沒入了兩名蒙古騎兵的咽喉,兩名蒙古騎兵健碩的身軀猛然一震,然後從馬背上一頭栽落。
兩騎蒙古騎兵以頭著地,王樸隱隱聽到了頸椎斷裂的聲音。
蹄聲如雷,又一排蒙古騎兵拍馬殺到,正對王樸的那騎蒙古騎兵高舉鋒利彎刀,照著王樸的頸項猛劈而下。
王樸大吼一聲,舉起手中腰刀硬架。只聽噹的一聲脆響,蒙古騎兵手中的彎刀已經斷成兩截,王樸手中的腰刀卻毫髮無損,淒厲的慘叫聲旋即從王樸腦後響起,王樸不用回頭都知道,剛才那騎蒙古騎兵已經死在呂六手下。
瞬息之間,洶湧向前的大明騎兵和追得興起的蒙古騎兵就像是兩波巨浪迎面相撞,霎時綻起了璀璨的血花,兩軍陣前一片人仰馬翻,斷肢殘軀伴著猙獰的頭顱漫天飛舞。士卒的嚎叫聲和戰馬的悲嘶聲霎時響徹雲霄。
一眨眼的功夫,洶湧對進的兩股騎兵就已經交錯而過,各自扔下了五十多具屍體。
蒙古人雖然佔據了兵力上的絕對優勢,可他們的陣形拉得較開,真正與明軍騎兵正面交鋒的只有不到五百騎,而且蒙古騎兵剛剛經歷了長途行軍,剛才追殺潰敗的明軍又消耗了極大的體力,在體能力他們處於劣勢,因此雙方堪堪打了個平手。
“籲……”
王樸喝住胯下坐騎,緩緩勒轉戰馬,剩下的一百二十餘騎明軍將士也紛紛勒轉馬頭,重新在王樸身後一字排開。
剛才短暫而又激烈的交鋒明顯消耗了明軍將士們很大的體力,這會兒一個個騎在馬背上喘得跟狗似的,不過士氣卻空前高漲,估計這時候就算王樸要去強攻三不剌川的科爾沁汗廷,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跟著去。
有什麼樣的主將就會有什麼樣計程車兵!
王樸正以他驃悍的形象和充滿血性的行事作風一點一滴地改變著他手下的老兵痞們。老兵痞們心中那顆冷漠的心正因為王樸的表現而重新變得灼熱起來,澆鑄軍魂的過程雖然漫長,卻已經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
剛才的激戰同樣讓王樸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他喘息著緩緩舉起腰刀。
前方不遠處,蒙古騎兵的主帥班克圖也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彎刀,眼看慘烈的騎兵對攻就要再次上演時,左右兩翼忽然同時響起了雜亂的馬蹄聲,嚴陣以待的蒙古騎兵和明軍騎兵同時轉頭側顧,左右兩翼各有一小隊明軍騎兵堪堪趕到。
“將軍,卑職成碹奉命趕來集結!”
“將軍,卑職黑虎奉命趕來集結!”
兩名把總拍馬趕到王樸跟前,厲聲應到,跟隨兩人身後的兩個百人隊赫然正是八百響馬大盜中的兩百人。
王樸大聲喝道:“歸隊!”
“是!”
成碹和黑虎轟然應諾,率領各自的百人隊迅速加入了王樸身後的騎陣。
王樸心神大定,有了這兩百騎生力軍的加入,己方兵力就增加到了三百餘騎,對比蒙古騎兵雖然仍舊處於劣勢,卻不像剛才那麼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