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起突襲,明軍必敗無疑!身經百戰的班克圖敏銳地嗅出了戰機,當機立斷率領三千鐵衛從身後嚮明軍發起了突襲!
三千科爾沁鐵衛的突然出現,讓整個戰場的形勢急轉直下,已經完全鬆散的大明軍隊再組織不起有效的防禦陣形,小股明軍的頑抗則根本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很快就在科爾沁騎兵的衝擊下土崩瓦解。
剛剛還在四處追殺土默特人的明軍士兵一轉眼又淪為了蒙古騎兵追殺的獵物,狼奔豕突的土默特人卻開始掉過頭來追殺明軍,明軍兵敗如山倒,向著西方倉惶逃竄,恨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跑起來沒有四條腿的畜生快。
奄遏海,明軍大營。
張子安正在行帳裡等候出擊明軍的捷報時,忽有小太監神色倉惶地跑進帳來,哭喪著臉喊道:“乾爹,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出什麼事了?”張子安道,“不要慌,慢慢兒說。”
“是。”小太監應了一聲,喘息道,“剛剛兒子在營外看到,看到……”
張子安皺眉道:“看到什麼了?”
小太監定聲道:“本來,我們大明的軍隊已經佔盡了優勢,正在到處追殺蒙古人,可不知怎麼搞的,從東邊忽然殺出了好幾千蒙古騎兵,轉眼之間就把我們大明的軍隊殺了個落花流水,現在我們大明的軍隊已經被蒙古騎兵追著往西邊逃去了,離奄遏海大營,還有離乾爹您是越來越遠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張子安聞言大吃一驚,失聲道,“駙馬爺他沒說奄遏海還有蒙古騎兵啊,你是不是看錯了?”
“乾爹。”小太監苦著臉應道,“錯不了,要不我們還是趕緊回大同吧,要是等蒙古人殺回來,我們再想走可就晚嘍。”
“走?”張子安神色一冷,獰聲道,“你想走?”
小太監激泠泠地打了個冷顫,他已經聽出張子安動了殺機,趕緊應道:“乾爹您在哪裡,兒子就跟著您在哪,兒子絕不離開您老人家半步。”
“傳咱家的軍令!”張子安尖聲喝道,“讓剩下的兩千人馬守好大營,無論如何都要等到駙馬爺殺回來!”
事情到了這一步,張子安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這時候就算能逃他也不想逃了,逃回去又有什麼用呢?沒有籌到六十萬兩餉銀不說,現在連大同鎮的一萬多邊軍都讓他葬送在了塞外,就這樣逃回去,萬歲爺和老祖宗豈能饒了他?
現在,不管張子安是否願意,王樸都已經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只有等到王樸回來,等王樸的軍隊打敗這群突然出現的蒙古騎兵,事情才會出現轉機,到時候張子安才能慢慢收攏他的殘兵敗將,然後再把土默特人的牛羊牲口趕回大同去。
這一戰要是贏了他張子安就什麼事也沒有,要是輸了,那就什麼都完了。
當張子安正等著王樸去救他的命時,王樸卻正被一件事忙得焦頭爛額。
這件事就是收攏一路上被土默特人遺棄的牛羊馬匹。土默特人逃得很狼狽很匆忙,當然顧不上趕走所有的牲口,一路逃便一路不斷有牛羊牲口被他們遺棄,王樸和他的四千騎兵就跟在後面收拾這些牲口。
牛羊王樸可以不要,可馬匹卻不能不要,這可是寶貴的戰略資源!
王樸奇襲歸化,一是為了練兵,另一個原因就是為了奪取蒙古人的馬匹!
但是,收攏走散的馬匹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馬匹生性活躍而且來去如飛,不像牛羊行動遲緩,常常只會呆在一個地方等著牧民去驅趕它們,為了收攏一路上被土默特人遺棄的上萬匹馬,王樸的四千騎兵四處追蹤,反覆圍堵,以致落後了幾十裡行程。
要不然,早在三千科爾沁鐵衛趕到之前,王樸的四千騎兵就該和張子安會師了。
當前方草原上突然出現狼狽逃竄的明軍將士時,王樸剛剛在一條小河邊收攏了五十多匹馬匹,這時候王樸身邊只有小七率領的八十多名親信家丁,還有刀疤臉的一個百人隊,加起來總共也不到兩百人。
“將軍快看!”呂六最先發現狼狽逃竄過來的明軍潰兵,大叫起來,“好像是大明的軍隊!”
王樸心頭一震,急忙順著呂六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大群明軍官兵正從前方沒命地飛奔過來,這群明軍身後不遠處,數十騎蒙古騎兵正在縱騎追殺,蒙古騎兵一邊追一邊挽弓放箭,不斷有明軍潰兵慘叫著倒在血泊中。
更遠處的草原上,更多的明軍潰兵正在狼奔豕突,更多的蒙古騎兵正在追殺。
刀疤臉大叫道:“將軍,真是大明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