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平信綱不想死,而且他很怕死,可他知道德川家光絕不會繞過他的,如果落到了德川家光手裡,只怕會死得更慘,而且到時候他的家族都會跟著受辱,他的兒子將被剝奪繼承大名的權力。如果他切腹自盡了,則能保留武士的榮耀,他的家族將不會受到任何牽連,他的兒子也將順利繼承他的封地。
有些困難地嚥了唾沫,慢慢抽出鋒利的武士刀,對著自己的腹部比了半天,松平信綱就是下不了手,一邊的侍衛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腳,松平信綱腳下一個踉蹌栽倒在地,手中的武士刀順勢刺穿了他的胸腔。
至此,上野原之戰再沒有任何懸念了。
不過德川家光、酒井忠世、土井利勝他們並不知道幕府軍的末日已經來臨,關東叢集軍和關西叢集軍仍舊牢牢地把守著峽谷東西兩端的出口,試圖把大明中央軍困在峽谷中,靜等開春化雪那一天的到來。
接下來幾天大明中央軍也再沒有主動發起進攻。
但這只是表面上的,實際上大明中央軍的四個工兵聯隊正在緊挨谷口的位置搶修炮兵陣地,這個炮兵陣地距離谷口足夠近,峽谷的谷口又是喇叭形狀,因此並不能給炮兵的射角造成太大的影響。
經過測算,炮兵陣地上的大將軍足以覆蓋幕府軍的整座大營。
十天之後,炮兵陣地終於修好了,兩個炮營的四百門大將軍炮在陣地上露出了猙獰的嘴臉,在絞輪的絞動下,一根根幽黑的炮管緩緩翹起,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半空,就像一頭頭猙獰的鐵獸,張開了冷森森的嘴巴。
決戰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王樸抬頭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手中的懷錶,淡然道:“開始吧。”
“沙沙!”
王樸身後的旗語兵迅速舉起手中的紅藍天色小旗,使勁地揮舞了兩下,炮兵陣地邊緣的哨塔上,嚴陣以待的旗語兵見狀迅速也跟著舉起了手中的兩色小旗,使勁地揮舞了兩下,炮兵陣地上霎時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金屬磨擦聲,炮兵營的各級軍官已經同時擎起了腰刀。
倏忽之間,各級軍官的腰刀狠狠劈落。
峽谷中頓時響起了一陣沉悶的轟鳴聲,整個山谷都開始顫動起來,下一刻,淒厲的尖嘯劃破了長空,拖弋著長長的尾音向著幕府軍大營呼嘯而去。
幕府軍大營。
上至幕府將軍德川家光,下至地位最卑賤的足輕,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厄運已經降臨,聽到上空響起的尖嘯聲,並沒有見識過大將軍炮威力的日本人紛紛鑽出了帳蓬,一個個對著天上指指點點,他們都不知道這可怕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不過很快,日本人就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
幾秒鐘後,那些尖嘯聲就降落到了他們頭上。下一刻,一團團耀眼的紅光從幕府軍的大營裡沖天而起,巨大的氣浪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還有無數灼熱的破片漫天飛舞,許多日本人根本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就被巨大的氣浪撕扯成了碎片,還有更多的日本人則被漫天飛舞的破片射穿了身體,一個個倒在血泊裡發出痛苦的哀嚎……
四百門大將軍炮的炮擊是相當可怕的,如果每發炮彈的彈片輻射範圍是一百平方米,那麼大明中央軍一次炮擊的覆蓋範圍就是四萬平方米!在開花彈的飛濺式傷害下,這麼大一片區域裡基本上不存在任何射擊死角!
日本人從未見識大將軍炮的可怕,他們在躲避炮擊方面的知識和經驗是零,他們根本不知道炮彈落下時必須要臥倒,當炮彈弋帶著尖嘯落下時,他們不是站在原地發愣,就是在手舞足蹈地到處亂竄。
中央軍的一輪炮擊就炸燬了幕府軍上百頂帳蓬,炸死炸傷了至少千名幕府軍將士。
然而,日本人的厄運才剛剛開始,因為大將軍炮可不是紅夷大炮,紅夷大炮發射完後重新裝彈需要很長時間,可大將軍炮發射完後再次裝彈再次發射,中間的間隔只有區區不到十秒鐘的時間!
很快,第二排炮彈又弋帶著淒厲的尖嘯落了下來,幕府軍大營裡再次綻起了一團團耀眼的紅光,巨大的氣浪、漫天飛射的破片再次給幕府軍帶來了巨大的傷害,更多的日本人慘叫著倒在了血泊中……
當幕府軍被明軍大炮打得像老鼠一樣在大營裡四處亂竄時,等候多時的中央軍步兵一隊隊地從峽谷裡開了出來,在谷口外的平地上擺開了嚴謹的射擊隊形,天上炮彈尖嘯聲不斷,前方炮聲隆隆,中央軍的步兵們卻是神情冷肅,靜靜地等著炮擊停止的那一刻。
大將軍炮雖然厲害,卻不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