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建奴進關之後幾次遭到建奴的燒殺擄掠,鎮上百姓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也大多躲進了附近的深山老林,輕易不敢出來。此時的張秋鎮放眼看去瘡痍滿目,破敗不堪,就像一座死鎮。
鎮外,死寂的曠野上忽然響起了雜亂的馬蹄聲,一隊百餘騎的騎兵隊忽然從北方地平線上風馳電掣般疾馳而來。當先一騎卻是員身姿婀娜的女將,身著紅色勁裝,跨騎著一匹毛火赤紅的駿馬,連人帶騎就像一團燃燒的烈焰,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灼人的熱意。
這員女將當然就是紅娘子,她這是帶著百餘騎親兵趕來張秋鎮與情郎幽會來了。
此時的紅娘子就像是回到了洞房花燭夜,芳心裡既充滿了期待,又充滿了忐忑。她做夢都想著王樸,想著王樸強健的臂彎,想著和王樸縱情造愛。可真到了要和情人見面那一刻,她這芳心裡又開始緊張起來了。
早在開封的時候,紅娘子就聽說不少關於王樸的風流韻事。
除了那個傾國傾城的陳圓圓,董小宛、柳如是、李十娘、寇白門、顧眉、李香君等秦淮名婕先後成了王樸的禁臠,在江南高張豔熾的秦淮八豔好像就剩下個玉京道姑沒有成為王樸的女人了,王樸身邊有著太多的才女、美女和豔女,他的心裡還有她紅娘子嗎?
紅娘子早聽說這些秦淮名媛能歌善舞,善解人意,是天下一等一的可人兒,可她紅娘子卻只是個什麼也不會,只會舞刀弄劍、打打殺殺的蠻女子,而且……她紅娘子還是個死了丈夫的寡婦,能和她們比麼?
不知不覺間,紅娘子臉頰上的緋紅褪了下去,眉宇間卻籠上了一股幽怨。
正忐忑不安時,已經來到了張秋鎮外,紅娘子已經看到了鎮外站崗的中央軍士兵。那兩名士兵端著上了刺刀的火槍,就像標槍般挺立在寒風中,漫天灑落的雪花已經在他們的棉大衣上鋪了厚厚一層,甚至連他們的眉毛上都沾滿了冰屑,可他們卻像石雕般紋絲不動。
紅娘子回頭吩咐身後的親兵道:“你們在鎮外等我,不必跟著進去了。”
親兵隊長急道:“夫人,二將軍說過,卑職得時刻不離的保護你……”
紅娘子的柳眉霎時蹙緊了,凝聲道:“二將軍說過!二將軍說什麼了?”
“呃……”親兵隊長忙道,“卑職身為夫人的親兵隊長,有責任保護夫人的安全。”
“用不著。”紅娘子冷然道,“你們好好在鎮外待著。”
說罷,紅娘子不再理會親兵隊長,縱馬進了張秋鎮。
蹄聲得得,紅娘子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張秋鎮空曠幽深的街道上,站崗的兩名中央軍士兵並未阻止紅娘子的闖入,可等親兵隊長試圖上前時,他們攝人的目光立刻刀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紅娘子縱騎進了集鎮,最終在一座院落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那座院落的大門外同樣站著兩名筆挺的中央軍士兵,這是很好認的路標。紅娘子翻身下馬,牽著戰馬進了大門,站崗的中央軍士兵目不斜視,剛進去的紅娘子就跟空氣似的,他們完全視而不見。
“紅娘!”
一把既熟悉又陌生,既近在咫尺又彷彿遠在天邊的男音忽然從很近的距離響起,那聲音裡透著無可名狀的喜悅,紅娘子如遭雷噬,有些神情恍惚地轉過身來,那道夢裡不知道想了多少回的的身影就站在一顆老梅樹下。
北風輕柔,雪花輕揚。
那人的身上雖然披著棉大衣,可棉大衣的兩肩上,還有他頭上的大蓋帽上已經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冰雪。還有他的臉,他的鼻子,已經被凍得通紅,看得出來,他已經站在那裡很久了。這麼大冷的天,他站在院子裡幹什麼呢?就為了等她?紅娘子眉宇間的幽怨霎時就消融了,縱然見他前心裡有著千百種的幽怨,有著千百種的愁苦,可這一刻,紅娘子的心裡只有脈脈柔情。輕輕走上前去,紅娘子伸出冰冷的小手撫住男人同樣冰冷的臉龐,柔聲問道:“冷麼?”
“不冷。”王樸伸手用力撫住紅娘子的柔荑,柔聲道,“我心裡熱乎著呢。”
輕輕靠進王樸懷裡,紅娘子輕舒玉臂用力摟住了王樸的腰身,王樸也用力摟緊了紅娘子的嬌軀,兩人就那樣摟著、抱著,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輕柔的雪花依然從空中緩緩飄落,脈脈的情意在兩人心間款款流淌。
直沽(天津)。
經過五天的急行軍,多鐸的萬餘建奴大軍終於趕到了直沽城下。
在沒到直沽之前多鐸的心裡多少還存了絲僥倖,希望王樸派去奇襲北京的偏師沒來得及顧及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