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點點頭。剛要推到一旁去讓開門口兒的位置,就見一個侍衛對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宸王一時詫異,李忠貴笑道:“陛下體恤宸王殿下,外頭日頭毒,怕殿下曬著呢,特意讓殿下去一旁小殿裡候著。”
宸王瞭然,對著御書房裡施了一禮,揚聲到了聲“多謝父皇”,這才隨著這個引路侍衛到一旁的小殿去。
父皇哪裡是怕他曬著呢?而是怕他在御書房外頭,聽到了裡頭的交談。
侍衛引著宸王進了屋之後,將窗戶門兒都關上了。關上房門之前,還不忘說道:“屋裡頭剛添了冰塊兒,若是外頭的熱氣進來了,反而奪走了冰塊兒的涼氣。”
宸王笑道:“你有心啦。”
父皇身邊兒的帶刀侍衛一撥一撥兒地換班兒,他也認不清幾個人,叫不出名字來。但也可能肯定,這絕對不是侍衛自己的“機靈”,而是父皇吩咐他這麼做的。
但宸王除了裝傻之外,還能做什麼呢?
安安靜靜地在這兒等著,感受著冰塊兒的清涼,也不失為一樁美事啊。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靖王從御書房裡出來了。李忠貴方到門口兒傳道:“宸王殿下,陛下讓您進去呢。”
宸王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出了門兒。打著哈欠地說道:“春困秋乏夏打盹兒啊,就在椅子上靠了一會兒,險些睡著了。”
“三哥,說好了都要到你府裡下棋,我等你一會兒吧。”靖王就站在御書房門口兒道。
因為他出門兒,御書房的門只是虛掩著的,此時他說什麼皇上自然都能聽得見。
靖王之所以這麼說,也就是因為想讓父皇聽見了。這時候,如果他故意避嫌先走了,反而顯得他們兄弟倆心裡有鬼。而且因為心中有定數、早有準備,所以便不急著對各自所說的話了。
此時這麼直接坦蕩地說出來,父皇反而會覺得,他們事先的確沒有準備,他被問得心慌,將這要向他三哥彙報呢。
“好啊,你就在這兒等我吧!估計父皇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兒,也就一炷香的功夫罷了。”宸王笑道。
和靖王說笑間,已經到了御書房門口兒。見房門虛掩著,向裡頭施了一禮,道:“父皇,兒臣來了。”
“進來。”皇上道。
宸王推門而入,在御書房正中站定,又向皇上施了一禮,問道:“不知父皇有何吩咐?”
此時,御書房的窗戶是緊關著的。宸王可不認為父皇真的是為了困住屋裡的涼氣,畢竟老人家對通風還是很在意的。父皇要困住的,是屋裡的聲音。關上的不是窗,而是父子之間的本該有的信任。
“朕問你,昨兒晚上,你去你大哥府裡赴宴了?”
“就是我們兄弟三人聚在一起樂呵一下。大哥給兒臣和四弟都送了帖子,我們倆剛好沒事兒,下午就過去了。”宸王笑道。
皇上也不多囉嗦,直接問道:“昨兒晚上,你大哥把你大嫂逐出府去了,是何因由?”
宸王皺眉,有些愁苦的樣子,說道:“大哥自從被廢之後,雖然面兒上看起來像是沒事兒人似的,反而樂得清閒,可是背地裡……許是脾氣不太好。尤其是對後宅裡的那些女人們,更是無所忌憚地發洩。早一陣子,京都城裡就有些傳言,說是大哥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厭惡了大嫂,連大嫂生病也不給看……”
“兒臣覺得這傳言來得蹊蹺,便也沒放在心上。這次去大哥府上,大嫂過來給大哥和我們送點心,一看就是討好大哥的樣子,很是膽怯。而且人已經瘦了一圈兒。說實話,兒臣的確覺得有些心疼。畢竟好端端的人被折磨成這樣兒,就算是原本不熟的人見了,也會心動惻隱之意吧?”
“後來兒臣去後花園裡轉悠的時候,碰巧遇到了大嫂,便寬慰了她幾句。讓她放寬心,務必要體諒大哥心裡的煩躁。可不知怎的,大哥身邊兒的小廝,不知道從哪裡躥了出來,說了好一些難聽的話,非要揪著兒臣和大嫂到大哥面前去分辨。”
宸王有些有氣地說道:“兒臣哪裡受得了這等冤枉?便隨著他去了。哪成想大哥根本不聽我的解釋,就連四弟這個局外人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話也不相信。非要按著張福海稟報的那些,咬死了一些骯髒之言……”
宸王有些無奈地瞭然一笑,道:“兒臣估摸著,大哥應該早就厭倦了大嫂,嫌大嫂總在一旁規勸著他。之前還沒被廢的時候,就不止一次的在兒臣和老四面前表露過。如今被廢一事,大嫂背地裡定然沒少規勸他。大哥聽得煩了,就要想法子把大嫂給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