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兒……你叫他過來做什麼?我就不能和你單獨呆一會兒嗎?”翎王虛弱道。
武功高絕之人,聽力都比常人要好得多。剛走到門口兒,君紫夜就聽到了翎王的話。一時是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噝噝……”紫雲蟒在門口兒發出了一聲兒,以提醒容菀汐,他們已經在門外了。
容菀汐笑道:“君大哥,你怎麼還不進來?快些把了脈,我們好回去了。別耽誤了翎哥休息。”
“君閣主,勞煩你到外面等一等……我和汐兒說會兒話,好嗎……”翎王倒是很不客氣。
君紫夜跟著容菀汐過來,原本就是為了給容菀汐解圍的。知道容菀汐一定不願意讓翎王察覺到她是特意過來看他的,所以就主動送上門兒來給她當由頭兒。此時既然這由頭兒已經被容菀汐說完了,他自然不能耽誤了他們兩個談論舊情。
“好,你們聊,我在院外等會兒。”隔著夜晚的屋子,君紫夜對他的病人淡淡一笑,退了出去。並未因他的病人對他如此不領情,而有什麼氣惱之感。
“哎……”容菀汐想要叫住君紫夜,已經來不及了。這傢伙輕功太好,而且此時已經毫不客氣地用上了。
見容菀汐如此反應,翎王忽地有種絕望之感……她在躲著他,即便遠在邊疆,她卻仍舊在躲著他。這種躲避,應是打心底裡的了。
“汐兒……”翎王再次喚了她一聲兒,聲音裡,滿是沉痛。
容菀汐回身,看向翎王。油燈跳躍的光芒,映著他的面龐,他的面龐,卻仍舊如此憔悴無生氣。
“你就這麼不願面對我嗎……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偷偷過來看我?”
他的聲音很虛弱,容菀汐聽得,一陣心疼。她就知道,自己這點兒小心思,是瞞不過他的……
只是不知道他怎麼就忽然醒了,難不成是君紫夜事先和他通氣兒了?不可能啊,若真如此,君紫夜完全沒有必要和她一起過來。畢竟這府衙裡還是很太平的。君紫夜同她過來,完全是幫忙,為了讓她能在關鍵時候找個臺階下。
她還這麼想君紫夜,實在太不應該了。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當容菀汐忽然意識到,在這種情況下,她居然走神兒了的時候。她終於更確切的瞭解到,她和翎王之間,一切都結束了。
結束了,再也回不去。更不可能有未來。
其實她的心底裡,早就已經清楚了,只是每每在見面之時,還要拿出來鞭策自己一下罷了。好像生怕哪一個不留神,就會錯了心思似的。
“汐兒,你知道……當我以為自己沒救的時候,我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嗎?就是……這輩子,我沒有娶到你……汐兒,我答應過你的……”
曾經,他也以為他放下了。他騙自己,讓自己覺得,在容城裡他為汐兒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習慣了。習慣了,不想改了而已。可是直到生死邊緣,他才不得不承認,他從來就沒有真的放棄。汐兒,早就已經變成一個烙印,深深印在他心底裡。揮不去、扔不掉,至死方休……
“蔡妃給你生了個女兒,母女平安。惠妃和太后都很擔心你,曾親自去紫雲山上求見君紫夜,只是沒有見到。好在現在你平安無事,她們知道這個訊息,總算能放心了。”容菀汐看著窗外,淡淡道。
窗外,無盡的夜色,漆黑得讓人不由得沉悶起來。每到夜晚就是如此,屋子裡的油燈亮了,外頭的夜色就反而更黑了。
她不是非要和他弄成這樣,她想要關心他、照顧他,只是擔心自己離開之後,他會更難受。與其讓他面對得而復失的痛苦,莫不如讓自己做一個惡人,莫不如讓一切過錯,都由自己承擔。
“汐兒,我……”翎王想要解釋,可卻又覺得,這樣解釋的言語,未免太沒有擔當。
那晚,她沒來。回到府中之後,蔡妃以為他踐行之故,邀他一同飲酒。他因著心內痛楚,便同蔡妃飲了起來,不成想,把自己給喝多了。蔡妃學著她的樣子,輕輕喚他,“翎哥哥”。之後,便是一時的痛快,夢醒後的無奈。
“翎哥,你好生養病,待到病好了,我就將訊息傳回京都城去,好讓他們放心”,容菀汐坐到翎王床邊,關切道,“你放心,宸王說了,他會藉著你這次重傷之故,向父皇幫你言說歸朝。父皇怎樣也會念及父子的情分,會讓你回京都去的。”
“我為什麼要回去?”翎王道,“汐兒,你不是不知道我對容城的情意。我若回去了,一旦父皇新派來的守將不力,容城失守,我該如何向容城的父老鄉親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