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些驚喜,當這條路的主人想要把她驅逐出去的時候,她才不願意離開……為了能賴著不走,她已經做好了拼盡全力的準備。
……
宸王下了早朝,便直奔秦穎月的院子而去。走到昭德院門口兒的時候,看門窗大敞實開的,還不忘回身問卓酒道:“這大熱的天兒,也不知道月兒屋子的冰塊兒夠不夠,你可盯著了?”
“回殿下,盯著呢。冰庫那邊一早兒便送去了,足足的,絕對錯不了。”卓酒道。
“那就好!不然這大熱的天兒,把月兒給熱著了,本王可多心疼呢!”
“嘭!”剛走過昭德院的院門兒,便聽到身後昭德院裡,房門“嘭”的一聲兒,重重關上了。
宸王忙停住了腳步,回身低聲問卓酒:“可看到是誰關的?”
“啊?”卓酒迷迷糊糊地撓撓頭,“沒啊,奴才一直低頭走路呢。”
“廢物!”宸王氣悶的打了下卓酒的頭。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關的,是容菀汐,還是初夏和知秋?
“哎……”宸王搖了搖頭,心想,自己這犯賤犯得,可真到一定境界了!關心是誰關的幹嘛?難道是容菀汐關的,就能說明什麼了?或許她只是看出了他的幼稚,不願意和他一般見識罷了……
“主子,殿下往這邊來了。”蹲在院子裡給秦穎月洗衣裳的小桃,一路輕聲小跑回了屋,低聲道。
秦穎月點點頭,道:“你若實在洗不動,便送到浣衣房去吧!看到你做這些粗活兒,我心裡也不好受。”
“主子快別這麼說”,小桃忙道:“不過是幾件衣裳而已,奴婢能洗得動!本來娘娘都已經是那樣的態度了,如果咱們這邊再不謹慎著,可是要惹出大麻煩來呢。奴婢不願意讓主子為難。”
秦穎月躺在寢房裡放在床邊不遠處的搖椅上,小桃站在正廳房門口兒,她們說話,自然聲音大了些。秦穎月嘆道:“是啊……今兒看王妃的意思,明擺著是不待見我呢。都是在皇家裡摸爬滾打的兒媳婦兒,對彼此的性子都再清楚不過。她雖沒說什麼不好聽的話,但就那一張冷臉,便已經表露出不悅來了……”
“能讓容菀汐這樣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冷下臉色來對待……可見我啊,是被人厭煩到極致了。”
“奴婢真替主子覺得委屈”,小桃道,“明明是殿下非要將主子接回來的,又不是主子緊趕著巴結上來的,她和主子計較個什麼勁兒呢?先前主子做太子妃的時候,宸王妃還不得規規矩矩地向主子問安?今兒主子這般屈尊去向她問安,她竟然敢給主子擺臉色看!若奴婢啊,主子還是和殿下說一說,好讓殿下為主子做主!”
“胡鬧!”秦穎月高聲斥道,“我都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給殿下添麻煩!你怎麼總記不清楚?我今兒為什麼要去給她請安?還不是想著和她相處得好些,別讓殿下這邊兒為難?你倒好,還嚷嚷著讓我去找殿下?難道殿下沒有別的事情要忙,整日圍著我轉不成?你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時候……”
“奴婢說了錯話,主子恕罪!”小桃忙施禮道。
秦穎月有些不耐煩地一抬手,道:“行了行了,以後注意些便是……我看哪,給你說一百次,你也未見得長記性……我告訴你,在宸王府,可不比在庸王府裡。在庸王府裡,我是正妃,自然什麼事情都由著我來。只有我算計別人、壓著別人的份兒,豈有別人來壓著我?可在宸王府裡……”
秦穎月一聲重重嘆息:“如若只是這般給我臉色看、壓我一頭,這反而是我的福氣。只要我忍氣吞聲,總算能安穩度日不是?怕只怕,連忍氣吞聲的機會,人家都不會給我……”
“我剛說了,容菀汐那人喜怒不形於色,可今兒,為什麼偏偏表露出來了呢?我看不只是對我厭惡已極那麼簡單,多半是因為心裡有了一番算計,知道早晚是要把我趕出去的,這才不藏著掖著了。自打從昭德院裡回來,我的心就始終懸著……”
“小桃,你想想,我為什麼要這般勞心傷神的留在宸王府裡?還不是為了讓宸哥省心一些。你若再這般糊塗,我看咱們還不如趁早兒走了的好。至少還能體面些!免得等過一陣子被人算計了,弄得灰頭土臉的,出去更沒法兒做人了。”
小桃忙跪地,叩頭道:“主子何以說這麼重的話?都是奴婢的不是……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再也不敢亂說了,求主子務必想開些……”
“咳咳……”身後,忽然響起了宸王的聲音,“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大早兒就跪地叩頭?不怕這一天晦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