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細細想著他的兩個兒子……
晚膳時分,宮裡頭賜菜的內監到了。自是闔府的主子們出去接皇上的賞。
聽得內監揚聲道:“陛下賜宸親王御膳,九道……第一道,金玉滿堂……第二道,春風十里……第三道……第四道……第九道……步步高昇……”
宸王故作一愣,問道:“公公,這……是否有錯?宸王府的初一賜菜,向來只有七道。就算本王受封為親王,卻也應只是八道而已。”
李忠貴的徒弟小張公公笑道:“殿下,不會有錯兒的。是陛下親自傳的旨意,今年賜殿下九道菜。”
“這……”宸王故作猶豫,不太想收的樣子。
但卻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難道還真能不收嗎?
“殿下,這是莫大的恩典哪!”小張公公低聲提醒道。
宸王皺了皺眉,帶著闔府上下,跪在地上叩首道:“兒臣,多謝父皇恩賞……”
底下的小太監將九道御膳交給了宸王府的奴才們,小張公公便告了退。卓酒跟了出去,給了他些請茶的賞錢。
得了皇上的這番恩賞,就連府裡頭這些不太在意朝局的女人們,也都知道今日之賞,非同尋常。一個個的大氣兒不敢出,規規矩矩地侍立著。
宸王吩咐了接了賜菜的奴才:“送到昭德院去吧。仍舊把裡頭的湯盛出八碗來,給各位夫人送去嚐嚐,共沐皇恩。”
“妾身謝殿下的賞。”
“謝殿下恩賞。”
女人們的聲音一起,宸王更覺得頭疼了。
闊步往昭德院走回,容菀汐便跟了上去。身後兒跟著的,是安安靜靜的風北凝,和同樣安靜的,帶著賜菜的奴才。不遠處,就是那些同往後宅走的女人們。
但是這些女人們,今兒好像格外懂事兒,故意拉遠了許多距離不說,都成了悶葫蘆似的,連低頭私語之聲兒都沒有。
看來,要變天了,人人都懂得,該小心些了。
剛到昭德院,飄揚的雪花兒就落了下來。大年初一就下雪,是瑞雪兆豐年呢,還是預示著這一年的冰寒呢……
在本朝,向來只有東宮太子,才能得九道賜菜。
而且那最後一道……步步高昇,意思未免有些太明瞭了。
回到昭德院,風北凝可不敢聒噪了,看著奴才擺到飯桌上的九道賜菜,直皺眉。
宸王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為難似的,很輕鬆地向容菀汐和風北凝招了招手:“愣著幹嘛哪?趁熱吃吧。”
還不忘對風北凝道:“蹭完這頓飯,讓馮四送你回宮去。別耽擱我和你三嫂親熱。”
容菀汐嗔了他一眼。
風北凝這次可是聽話得很,乖乖點頭。
抬起筷子,還是有些憋不住,低聲問道:“三哥,我們若是吃了,不妥當吧?只有太子府裡才有九道賜菜啊。”
“不吃,難道還能給父皇送回去?那不是找抽呢嗎?許是今年事兒多,父皇弄糊塗了吧。不管那麼多,快吃快吃,別故意拖延時間賴著。”宸王很是隨意。
風北凝只好也夾了一口菜,送到嘴裡去了。
看來今年,註定消停不了。
父皇這一出弄的,到底是恩賞她三哥呢,還是在給她三哥找麻煩呢!
容菀汐心裡,嘀咕的也是這事兒。皇上這麼做的用意,到底是賞還是罰?難道是昨晚的事情出了叉子?皇上看出了是他們故意設局加害太子?
可細細想來,昨晚無論是在夜宴上,還是在林中,都無什麼錯處。她的話,說得並不明顯,就算皇上心有懷疑,覺得他們是故意的,卻也未必能肯定下來吧。
皇上可從不是一個行事貿然的人,不確定就給瞭如此重罰,這種情況不太可能出現。
所以,倒是恩賞的可能更大一些。
只是這恩賞給的,也太坑人了。難道皇上就沒想到,這是在明著給宸王招恨麼?
不知道太子府那邊,聽到了這信兒之後,作何反應。
“什麼?”聽得張福海的稟報,太子眉頭緊鎖,低低詫異了一聲兒。
原是讓張福海去打聽打聽,今年父皇賜給宸王的都是什麼菜,沒想到,卻聽到了御賜九道,且最後的那一道,還是——步步高昇。這意思,是不是太明顯是了些?
以至於,太子發而不太確信這事兒是否真切。
“奴才躲在牆角那兒,聽得真真兒的。張公公就站在院門口兒,揚聲傳的旨。”張福海道。
太子皺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