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態度來對待自己,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彼此還很陌生的時候也沒有這樣過。
“嗷——”
冰龍嘶聲叫喊,聲音長久不息。
上一次面對雪狼群圍攻時,冰龍也曾這樣叫喚過。
但是那個時候它的吼叫充滿了力量,充滿了鬥志。像是戰鬥前的吶喊,又像是對勝利的宣告——
這一次不同,它的聲音更加的尖利,也更加的大氣磅礴,但是聲音裡面沒有力量,只有悲憤,沒有鬥志,只有不死不休的殺伐——
冰龍生氣了!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
對冰龍一脈來說,守護自己父輩祖輩的身軀和墓穴就是他最大的職責。無論是誰,膽敢擅闖,等待他們的就是被冰龍的利齒和尖爪給抓破撕碎的局面——
冰龍沒想到的是,這一次闖進來的是莫輕敵。
冰龍不懂人語,不通人話,但是,在它的龍心裡面,它是把他當作——當作同伴來看待。它和自己是一樣的龍,它不會傷害他,也不會歧視他,有好吃的就給他吃,有好喝的就給他喝,有危險了他衝在前面。
冰龍是寂寞的,因為他缺乏同類。
所以,寂寞的冰龍把莫輕敵給認作了同類——
但是,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這樣的——傷害自己?
“哦——”冰龍的眼珠變得了赤紅色,他的龍心痛得不行。
心如刀割!
冰龍的前腿前伸,後腿後張,身體躬起,就像是一張隨時都有可能發射出去的利箭。
這是冰龍即將進攻時的姿態。
冰龍要對自己發動攻擊,莫輕敵的心裡有一些惆悵——想過這樣的結果,但心裡還是不希望這樣的結果真實的到來。
莫輕敵知道冰龍聽不懂人話,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說些什麼。
因為他要是不說些什麼,自己的心裡就憋得實在難受——
和一隻動物說話,這是多麼傻逼的一件事情啊,可是——反正又沒有人能夠看見。
“我知道你的心裡很難過,這件事情是我的錯——”莫輕敵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父親,正在對自己滿臉委屈的孩子認錯。“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我到這極寒之地就是為了來尋找你——有一個醫生對我說,吃冰龍之筋,喝冰龍之血,可以補全我殘疾的經脈。那個時候我是不相信的,但我還是想過來試試——”
“我小時候是沒有家的,孤零零的一個人。是一個很威嚴的男人把我領回自己家,他問我姓什麼,我說我姓莫,叫莫小朗。他說這個名字不好,小朗小朗,聽起來就跟阿貓阿狗一樣簡單的名字。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名聲響亮,他說我的名字不夠霸氣。他想了又想,說要給我改名叫做莫輕敵——莫輕敵,我很喜歡這個名字。我問他姓什麼,他說他姓方,叫方虎威。我說我也可以姓方,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弟子,我的命就是你們方家的——”
“他拒絕了,他說都是爹生媽養的,哪能輕易就把別人家的孩子給拉到自己家了呢?你如果願意,就在我們方家住一輩子。你如果不願意,捲起鋪蓋就走。但是走的時候和我打一聲招呼,那樣我就不會罵娘——我就在方家住下了,我成了方家的一份子——”
“嗷——”
冰龍的吼叫聲音低沉了一些,胸腔的震動頻率也小了許多。
它血紅的眼睛充滿疑惑地看著莫輕敵,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在對它說些什麼——它是在認錯嗎?說對不起?
“我不姓方,但我從來都沒有覺得我不是方家人。方虎威是我的師父,也是我的父親。方意行是我的師兄,也是我的兄長。方炎是我的師弟,也是我的孩子。那些年,方家也過了一些好日子。特別是在我攀登天道成功之後,方家的風頭一時無倆——我很驕傲我能夠給方家帶來榮耀。那是我一直努力想要做到的事情。”
“但是,後來——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說到這裡,莫輕敵的聲音有一些低落。“我的經脈被人挑斷,方炎的太極之心突然間變成了死胎,方意行——被人害死在家門口。那一天晚上我提著長槍趕了出去,但是我才走到一半的時候,就看到方炎抱著他父親的屍體回來了——我看了方炎一眼,轉身就退了回去。我關在小院喝酒,那一天——不,那一次我連續喝了三天三夜,然後大睡了四天——”
“一個星期之後我才醒過來,因為我不得不醒過來了——那是意行的頭七,按照燕子塢的規矩,那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後來,方炎就守在了墓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