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勇士,要求不怕死,卻不是送死。
陌刀凌厲無匹,銳不可擋,血肉之軀根本就抵擋不住,這點,在唐朝數百年的輝煌中早就證明了的,皮室軍如此衝上來,那無異於送死。
明知道是死,還如此衝上去,不知道是皮室軍勇悍,還是愚蠢?
“我的天!遼狗是活膩了?送死都如此一往無前!”李明初看得心驚肉跳,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一雙眼睛瞪得滾圓:“要是別的遼狗,遇到這種情形,早就逃得沒影了,誰還來送死呢?”
“要不是我親眼看見,我也不會相信!”
吳驥點點頭,嘆息一聲,道:”不怕死與送死是兩回事。若我是耶律洪基,我會果斷的命令皮室軍撤走,另想他策。這樣打,純粹就是蠻幹!”
“耶律洪基就是一根筋!遼狗死得越多越好!”李明初眼中光芒閃爍,皮室軍死光死絕是最好。
“殺光南人!”皮室軍久攻不下,不僅沒有懼怕,反而氣勢更足,吼得更加響亮了,打量著宋軍,就象獵人在打量獵物似的。
這種眼光,這種神情,在以往的戰場上,是遼軍的普遍眼光。那時節,遼軍真的是獵人,而宋軍是獵物。
如今,無論皮室軍如何勇猛,如何不怕死,卻是不能逾雷池半步!
“殺光遼狗!”宋軍絲毫不示弱,吼得山響,手中的武器狠狠朝皮室軍身上招呼。
一邊吼“殺光南人”,另一邊吼“殺光遼狗”,兩邊互不相讓,就跟拉歌似的,誰也不甘示弱,吼聲此起彼伏,響徹九天。
“騎兵,出動!”吳驥打量著戰場情形,右手一揮,果斷的下令。
“遼狗還沒有敗暱,怎生就用騎兵了?”
李明初有些不解,驚訝的打量著吳驥。
“等到遼狗敗退就來不及了!”吳驥眉頭一挑道:“皮室軍雖然不怕死,耶律洪基卻不可能讓他們死得太多,一定會下令撤退,我得先用騎兵切斷皮室軍的退路,不能讓皮室軍跑掉。”
皮室軍雖是遼國最為精銳的軍隊,卻是很少出現在戰場上,更多的是一支威懾力量。象眼下這般,皮室軍在戰場衝殺的事情,在遼國一百多年的歷史上也沒有幾次,若是讓皮室軍跑掉了,那就是錯失良機,吳驥會把腸子悔青。
幹掉皮室軍,不讓他們縮回去,這就是吳驥的想法!
“下令,撤!”果然,就在吳驥剛下達命令的時候,耶律洪基就下令皮室軍撤退了。
皮室軍戰力驚人,卻是太過金貴,絕不能損失得太多了。經過這一戰,耶律洪基算是明白了,宋軍的戰力太過強悍,就是皮室軍也是奈何不得,已經沒必要再打下去了,當以保全皮室軍為上。
他的處置很果斷,就是有點晚,他的命令剛剛下達,只聽“隆隆”的蹄聲響起,只見宋軍騎兵潑風般衝了出來,對著皮室軍的後背就穿插上去了。
要是皮室軍的後路給切斷了,那還得了?
皮室軍能撤回去的就不多了,耶律洪基哪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他下令,要強弩射殺宋軍騎兵。
強弩的威力很大,一旦發威,必然要給宋朝騎兵制成巨大的殺傷,撤回皮室軍就是必然了。可惜的是,這事吳驥早有料算,宋軍的騎兵一分為二,一部分直插皮室軍後背,一部分直撲強弩。
強弩的弩矢酒杯粗細,丈多長,一旦射出,血肉之軀根本就擋不住,讓強弩不能發威,至關重要,執行這任務的是周威。他指揮宋軍騎兵潑風般衝將過去,迎接他們的是皮室軍的騎兵。
皮室軍的勇猛是不用說的,他們的騎術非常精湛,排著整齊的陣勢,排山倒海般的衝來,威勢驚天,殺氣騰騰。
“哼!比騎射,大遼的勇士會輸給南人麼?”耶律洪基望著疾衝而去的皮室軍騎兵,大是得意。
契丹人是遊牧民族,自小生長在馬背上,騎射嫻熟,比騎兵他們不會輸給任何軍隊,哪怕是唐朝大軍,他們也是不懼。
然而,戰事的進展,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皮室軍的弓箭還夠不著宋軍騎兵時,宋軍騎兵的手弩就發威了,鋪天蓋地的弩矢射來,把皮室軍騎兵給覆蓋了。
儘管皮室軍有精甲在身,仍是擋不住弩矢,中箭落馬者不在少數。好在,皮室軍勇悍,雖然傷亡不少,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混亂,依然陣勢整肅,排山倒海般衝向宋軍騎兵。
冒著如雨的弩矢,皮室軍騎兵好不容易衝到弓箭程射,彎弓搭箭,勁矢對著宋軍騎兵射去。和適才的情形如出一轍,不少宋軍騎兵中箭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