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品品最後表演的柳嘉嘉的父母,當時柳嘉嘉充滿驚喜和激情的一句話令在場的三個大人目瞪口呆。柳嘉嘉說:“石品品你太厲害了!我都悄悄告訴你我沒帶爸爸媽媽的照片了,你表演的還那麼像!我媽媽對我說話的時候,就是那樣的眼神!”
其他小朋友也附和著:“對啊,石品品好厲害,連我爸爸說話的口氣也很像。”
聽到這裡,三個大人都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和石品品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倘若他模仿自己父母的神情和語氣叫做才能的話,那麼他按照照片模仿別的小朋友的父母,那就叫天才!
那麼,倘若他在沒有照片的情況下頁能模仿出對方的神情目光呢?
倘若,在只有照片的情況下,他連對方的說話語氣也模仿出來了呢?
這算什麼?這種能力已經無法用“天才”來形容了。只能說是詭異!可怕!恐怖!這令我們懷疑,石品品根本不是模仿,他或許用了什麼法術,把對方的靈魂硬生生拽過來了。
不,這還不算恐怖,恐怖的還在後面。
石品品模仿完了孩子們的父母,突然轉過身,對著張濤慈祥地笑了一下,張濤的臉紫了;他對著李穎眨眨眼睛,李穎就顫抖起來。最後,他直直地望著我,然後鼓起腮幫子,瞪著死魚一般的眼睛望著我,我立刻嚇得奪門而出。
6。
入夜,孩子們都睡了,三個大人無論如何也合不上眼。
昏黃的燈光下,很久沒抽菸的張濤狠狠掐滅了菸頭:“小孫,你是對的。真應該讓他父母找人把這個孩子帶走!你們不知道,他中午那一笑,和我去世的母親一模一樣啊!”
李穎邊絕望地撥著手機邊說:“我車禍去世的男朋友,生前總是喜歡俏皮的衝我眨眼,就像石品品今天中午那樣!這孩子太可怕了,當初我就不該答應他父母的!”
我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二十年前的被淹死的老師,忍不住顫抖起來:“李穎,你見過他的父母嗎?”
李穎搖搖頭:“本來我還打算在出發前,他父母送孩子的時候,讓他們填好資料表格呢!結果他們壓根就沒來!當時也是被那幫孩子哭得心煩意亂的,就這麼莫明其妙地帶他來了。”
張濤又點燃了一根菸:“這麼說,除了石品品這個名字,我們對這個孩子一無所知。”
我點點頭:“誰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叫石品品呢?或許那個叫石品品的孩子根本沒來,他父母根本沒把他送來,而這個石品品是冒名頂替的!”
這無疑是個令人恐怖的推測,但李穎下一個推測愈加令人背脊發麻。
李穎說:“或許,他的父母根本不存在,他就是個怪物,出發前那天晚上的電話,沒準是他自己打的呢!”
“他為什麼要來我們的夏令營?有什麼目的?有什麼陰謀?!”張濤吐出一個不規則的菸圈。
“也許什麼也不為,他就是個四處嚇人的小怪物!”我囁囁地說。
這時李穎突然拍了拍大腿,把大家都嚇了一跳:“沒準是個小狐狸精呢!你們還記得嗎?他在汽車上說自己是屬狐狸的!”
張濤搖搖頭:“要真是狐狸精倒還不那麼可怕了,畢竟傳聞中的狐狸精沒那麼可怕,不會吃人。我就擔心,他根本就是怪物,能夠隨便引來鬼魂的怪物……”
說到這裡,三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在這個陰鬱的晚上,我們三個心理系的畢業生所討論的話題,越來越荒謬,越來越不靠鋪。可是所有的荒謬,在這個陰鬱的晚上,又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我們沒有理由不相信我們沒見過、或者見不到的東西。
是的,沒有理由。
比如窗外——張濤愣愣地望著窗外,菸頭燒了嘴巴都渾然不覺。
窗外,那9個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起來,夢遊一般,排成一排,愣愣地站在沉悶的夜色裡。他們誰也不說話,白天的爭吵和哭鬧都不復存在。他們就像一隊準備秘密潛入敵營的偵察兵,團結、嚴謹。
石品品站在隊伍的最前端,只見他回頭望了望別的小朋友,然後莊嚴地轉過身,對著前方磕了一個頭。於是其他的孩子也跟著他磕頭。
石品品向前走了一步,又磕了一個頭,別的孩子也有樣學樣。
他們就這樣一步一磕頭,一直走到大院盡頭的池塘邊。
“他們在做什麼?”李穎悄悄問。
“該不會是夢遊了嗎?”我緊張地嚥了口吐沫。
“你見過這樣集體夢遊的嗎?”張濤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