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買幾個會算賬識字的奴婢和管事,總不能天天累著你。”
琉璃笑著搖搖頭,“哪裡有那麼辛苦,義母倒是教得更辛苦些。你在長安縣那邊可還好?還是日日晚餐都在外面酒肆裡用麼?”
裴行儉搖了搖頭,“剛去長安縣,雖然也沒什麼不順遂的,但到底有些雜務,這些天都是閉坊前才回來,自然是在家中吃。我以前最不耐一個人在家中吃飯,可如今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以忍受了。”想了想又道,“日後,恩師和師兄都不在家,我有時間便會過來一趟,看看師母有何吩咐,你,若是沒有什麼事情,也出來和我說句話好不好?”
琉璃心中一片柔軟,點了點頭。
裴行儉凝視著琉璃,微笑還未綻開便低頭吻了下來。
唇齒間再次湧入那種炙熱裡帶著一縷異樣清冷的氣息,就像這一個多月的思念突然都變成對這種氣息這種渴求,她不由自主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深深的吻了回去。
良久,裴行儉才慢慢的放鬆了雙臂,雙唇也溫柔的落在了琉璃額頭上。
靜默半響,琉璃還是輕聲道,“明日起阿母便要教我下廚,你若回家用飯,我便打發人送一份過去,你也嚐嚐我的手藝可好?”
裴行儉低頭看著琉璃,眼睛亮如星辰,“好”
琉璃微笑道,“那我以後日日做給你吃。”
裴行儉看著她,不知為什麼微微皺起了眉頭,“日後只要你陪著我,吃什麼都不打緊,這些雜務你知道一些就罷了,不用逼著自己去學去做,我不想見你這樣辛苦。待我們成親了,我也不會讓你這般辛苦。”
琉璃笑道,“你放心,我原不是個勤勉的,定然會照顧好自己。”——其實他不用這樣緊張,她不是陸娘子,不會讓那些人得逞。
裴行儉微笑不語,只是眼睛裡卻沒有往常的笑意,琉璃的心情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轉念間換了個話題,“過兩**能不能把洛陽那些莊園店鋪的契約拿過來?我想瞧一眼。”
裴行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半響才道,“琉璃,那些原是禍根。”
琉璃點了點頭,“我知道,因此才必得看看這禍根到底是怎生個模樣。”看見裴行儉眼裡驀然流露的擔憂之色,不由笑了起來,“此事總要有個了結。你不想要那些東西,我也不想要,但旁人會信麼?只要他們一日不信,我們便一日不能過清淨日子。”
裴行儉嘆了口氣,“此事我已想過,眼下大概總是無礙的,日後……”如今他只能讓兩邊族人保持一種微妙的牽制與平衡,但拔了這禍根,也總得有個機緣由頭不是?
琉璃輕聲道,“日後如何且不說,如今總要做到心中有數才是。我一直都信你,你也信我一回,我自有法子做到一勞永逸。”
裴行儉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琉璃,有些事我也曾恨怨不休,然而人世無常,終不能糾結於這些往事,說到底,我能入弘文館,能有今日,終究是受了父兄餘蔭,因此便是承了他們的遺禍,也怨不得旁人,要怨,也要怨自己年少無知,耳目不明,思慮不周。如今,我最不欲看到的,便是將你也牽扯進來,讓你也為此憂心煩惱。我信你能有法子,可世上何嘗有一勞永逸之事?總要遇上機緣,而且無論怎麼做,都會落下恨怨,這些事,原本就該由我來做,我絕不會讓你去承受這些。”
琉璃看著他臉上那溫和卻絕不可能動搖的神色,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她總不能說,蘇定方的出征,已經讓她看到了最好的機緣,應該不會拖得太久……想了半日只能正色道,“你可知道,那位世子夫人來找我送宅子之時說過什麼?你可知道那邊已經定下要納我那庶妹入河東公府為媵妾?我便是真的任事不知,一事不為,就真能不牽扯進去麼?”
“你的庶妹?你怎麼今日才告訴我?”裴行儉怔了一下,突然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看來我終究還是沒多少長進,終究還是高估我的那些族人琉璃,你放心,他們擔憂的不是你,是我我答應過你,要讓你過得自由自在,我便一定會做到”
琉璃心裡一突,她以前就想過要告訴他此事,但那觀燈踏歌之夜,卻實在不想被這些事情壞了興致,看來那時沒說真是對的,她忙搖了搖頭,“你別這樣想,總不能旁人什麼都沒做,你先不管不顧了。你也說過無論怎樣都會落下恨怨,若是真被他們恨怨上了,還說什麼自由自在?其實,他們想做什麼,我又不是猜不到,難道還會傻到自己撞上去?守約,你總說我小看你,你是不是也有些小看了我?”他的法子,她自然能想到,不過是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