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慢慢向甘奇走來。
小丫鬟興奮得走到甘奇身邊,急著誇獎:“姐姐今日這一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舞得好呢,定是因為甘先生當面,所以才舞得這麼好。”
“是嗎?”甘奇笑問。
小丫鬟點頭如搗蒜:“是呢,是呢。姐姐近來總是念著甘先生,說甘先生的詞最能動女兒家的心思,也說不知何日,甘先生才能再為姐姐填詞。”
張淑媛似乎被人說中的心事,連忙作了怒意,說道:“小丫頭最喜歡搬弄是非,甘先生別聽她胡說。”
甘奇慢慢站起,問道:“聽聞昔日楊貴妃就是因為此曲才見到唐玄宗的?也不知這故事是真是假。”
張淑媛答道:“確有其事,當時還有大臣張祜在側,他還因為這件事情,作了一首詩,天闕沉沉夜未央,碧雲仙曲舞霓裳;一聲玉笛向空盡,月滿驪山宮漏長。”
甘奇點了點頭:“茶也喝了,曲也聽了,舞也觀賞了,那就給張大家留一曲吧。”
小丫鬟聽得甘奇要為張淑媛填詞,高興不已,似乎比張淑媛還要高興,立馬轉身去拿早已備好的筆墨,準備記下來。
便聽甘奇慢慢讀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小丫鬟春喜聞言,疑問道:“甘先生,不是說好了填一曲的嗎?怎麼變成了首七言詩了?姐姐最想要先生的詞呢,如此姐姐也好唱出去,唱出去了,別人就會羨慕姐姐又有好詞,到時候汴梁城裡的那些花魁們,都會學著我家姐姐來唱呢。便是那些文人士子們,也能知道我們家姐姐的名聲。”
甘奇微微一笑,不答。
卻聽張淑媛答道:“你這小丫頭,叫你多讀書,你卻是不聽。甘先生所作,就是詞。當真是好,人生若只如初見,不知道盡了多少恩愛事。甘先生之大才,這汴梁城無出右者了,堪稱第一。”
小丫鬟還不樂意,嘟著嘴,輕聲自言自語:“明明就是律詩,每一句都七個字……”
“今夜到此,我走了,下次再來。”甘奇起身欲走。
張淑媛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口中說道:“甘先生要不……”
“要不什麼?”甘奇倒是答得也快。
“要不……要不明日還來?奴家等著先生。”張淑媛剛才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語,終究是收回去了。
也不知道甘奇是否失望,卻聽甘奇說道:“明日就不來了,過幾日再來。”
“那……甘先生慢走。”張淑媛似乎又自己失落了起來。
甘奇點點頭,往外而去,剛出門檻,就聽得身後張淑媛又道:“先生稍慢,奴家送您幾步。”
甘奇腳步微微一停,張淑媛跟了上來,一直把甘奇送到外樓的門口。
外樓之處,二十多個持刀大漢等候多時,簇擁在甘奇身後,夜深而回。
張淑媛站在門口目送許久,也引得來去之人側目去看。
再回閨房,伺候的小丫鬟似乎看出了自家姑娘的心事,心直口快說道:“姐姐為何只把話語說到一半呢?若是我是姐姐,那我就說出來,把甘先生留下來就是。”
“你不懂。”張淑媛輕聲答道。
“姐姐別看我小,我都懂,在這樊樓裡,我還有什麼不懂的?”
“你還小。”張淑媛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