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邊的。
看一看邊境線上的荊棘叢林,看一看雄州的榷場。
雄州是一座大城,邊境重鎮,這裡是唯一一條有大道直通遼國的地方,所以雄洲城建得格外威武,四五丈的高牆,重兵在此駐守。
雄州守將名為趙滋,此時正陪著甘奇檢視榷場。
要說趙滋其人,與狄青倒是老相識,當年同在陝西領過兵,不過狄青是正統的領兵大將,趙滋當時負責過陝西境內所有的捕捉清剿盜匪之事。也在范仲淹以及韓琦麾下聽用。
趙滋倒也是個有能力的人,當年就是靠著他,一舉肅清了陝西以及陝西附近州府的所有盜匪,還平過叛亂。
趙滋見得年紀輕輕的甘奇,倒也沒什麼敬重之感,只是配合一下工作的態度。帶著甘奇來巡查榷場,榷就是商榷之意,也就是商場的意思。
雄州的榷場極大,在這裡做生意的人也極多,以漢人為主,遼宋兩地的漢人。其次也有契丹人,乃至草原上的人。
這裡是兩國的通商口岸,兩國所有的生意都會在這裡交割。
甘奇走在前面到處看著,認認真真看著榷場裡所有的交易貨物,甚至還拿著筆在記錄。
後面跟著狄青與趙滋。
趙滋雖然對甘奇這個小年輕沒有什麼敬重,但是對狄青那是敬重有加。
趙滋陪著走,走得一會兒,與狄青說道:“狄相公緣何跟在一個後生面前辦了差事?”
趙滋倒也沒有什麼壞心,就是不忿而已,替狄青不忿。他不是很清楚京城裡發生的那些事情,只覺得狄青這般的人物,又官居樞密副使這樣的高位,怎麼說也不該跟在一個小年輕身後辦差。
狄青笑了笑,說道:“你可知他是誰?”
“甘奇甘道堅嘛,他都成了我的上官了,我還能不知道他是誰?”趙滋大喇喇說道。
“你可聽說過他?”狄青又問。
“聽說過,近幾年了不得的文壇才子,寫了什麼詩詞文章來者,我好似也聽過一二曲。狄相公,你豈能不明白我的意思?以狄相公的地位,豈能在這等小輩身後走動?”趙滋倒也不是多麼看不起甘奇,就是覺得狄青委屈。
“哈哈……此子之能,不得多久你就知道了,你可別替我委屈,有些事情不便多說,我倒是心甘情願在他身後走動。”狄青捋著鬍鬚說道。
趙滋倒是有些詫異了,看了看狄青,又看了看前面認真記錄的甘奇,再問:“狄相公,此番當真就是來巡邊的?巡邊也用不著這麼認真的記錄榷場交易之事啊?難道東京的官家還想知道榷場上買賣的細節不成?”
狄青搖搖手:“非也,此番而來,雖然我也不知其中詳細,但是可以肯定,此來定然是有大謀劃,你只管聽命辦差就是。”
“唉……狄相公,本來我都是想敷衍一二,以往來的上官,都是這麼敷衍一下就過去了。不過狄相公此番既然這麼說了,我也自然不會怠慢了,認真待他就是。”趙滋這還算是賣了狄青面子。
狄青拍了拍老將趙滋的肩膀,說道:“也由不得你敷衍的,甘奇可不是你能敷衍打發的人,此番還要整軍,你麾下有兩萬多號人馬吧?有你勞苦的。”
趙滋聽得狄青還問起了人馬,抬頭問道:“朝廷莫不是要調兵打仗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此番而來,甘經略可是有言囑託,要整訓河北兩路所有的人馬,這可不是隨便說說,整訓的思路他都提出來了,老弱剔除,青壯嚴格操訓,補充甲冑軍械,要可戰之兵。”狄青對於趙滋,顯然也很信任,昔日裡共事的時候,兩人顯然有過一番交情。
“誒……說得這麼簡單,老弱剔除,何以養之?嚴格操訓,伙食用度呢?甲冑軍械,天文一般的數字。哪裡是一句話就能成的?若是可行,我自己不就早做了嗎?”趙滋一臉的無奈,還有一些不屑。大概是覺得這種小年輕,沒有見過多少世面,口號喊得震天響,真落到實處來辦,啥也辦不成。
狄青老神在在:“錢嘛?不都是錢的事情嗎?甘經略有的就是錢,他以前就是靠有錢升官的。”
趙滋一愣,問道:“還能用錢買到紅袍?”
“哈哈……新商稅法,他的傑作。”
“哦?原來新商稅法是此人弄出來的,那還真有點才能。此法甚好,雄州這邊才推行不到一年,倒也讓衙門裡賺得盆滿缽滿。難怪此人年紀輕輕,就已經穿紅袍了。只是河北十萬禁軍,廂軍無算,真要整肅,可不是十萬八萬的事情,朝廷只怕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來。”趙滋對甘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