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馬一方的祖國。
但是燕雲的漢人,真的有那麼心向大宋嗎?其實也不是這麼回事,很多宋人都有這種心理,只以為燕雲漢人,都對大宋心心向往。
但是現實打了那些宋人的臉,北宋末年,徽宗趙佶一朝,北宋起兵伐遼,與金人南北夾擊遼國。
當時連皇帝趙佶都覺得,只要大宋兵鋒一到,燕雲漢人必然簞食壺漿以迎王師,但是現實的情況是一個一個的漢人,站在城牆之上奮勇作戰,抵禦著大宋北伐的軍隊。
這種現實情況,該如何說呢?
也許該佩服遼國,當契丹人漢化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對於普通百姓而言,只要能安居樂業,漢化的契丹人統治他們,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以。這一點上,契丹人興許做到了收買人心這一點。
馬一方作為一個商人,為了賺錢,對燕京城內慢慢多起來的乞丐視而不見。
如果甘奇是燕雲本地人,那麼馬一方這種商人,甘奇肯定欲殺之而後快。
但是歷朝歷代,馬一方這種發國難財,發民難財的商人少嗎?
真不少,哪怕是到得國家民族生死存亡之際,依舊還有這種人,比如後世民國時期,昧著良心的商人滿地都是。
賺錢發財,似乎是很大一部分商人唯一的價值取向,其他的事情,都得靠邊站。
什麼吃不起飯,什麼餓死人,馬一方似乎連想都沒有想過這種問題。
不過甘奇想過,此時正在想。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國家都不能統一,故土都在外族手裡,說其他的還有什麼用呢?
馬一方帶著錢,買了更貴的糧食回來,自己買了,幫甘奇也買了,還幫甘奇又買了許多布匹鹽茶之類的民生物品。
再見到甘奇的時候,馬一方神秘兮兮與甘奇說道:“賢弟,我發現了一件大事。”
“何事?”甘奇問道。
“我發現許多地方的糧商也正在囤積糧食……”馬一方有些擔憂,別人也在囤積糧食,這似乎對馬一方來說是個壞訊息。
“兄長不必擔憂,如此正好!”甘奇是有一顆黑心。
“賢弟為何這麼想?”
“越多人囤積,這糧價自然漲得越高,糧價越高,兄長豈不是受益越多?”甘奇如此解釋著,但是還有一件事情他沒有說出來,那就是糧價高漲到一定地步的時候,這些糧商手中的糧該怎麼辦?
糧食並非能長久儲存的東西,都在囤積,價格居高不下,這糧食該賣給誰?
賣個百姓?百姓買不起。
賣給其他糧商,其他糧商也等著別人來高價買。
崩盤降價?
這玩意,誰降價誰虧本。而且第一個降價的人,必然會被群起而攻之。誰敢先降價,那就是得罪了其他所有人。
都扛著不降價?
那就看誰扛得過誰!
這對於這些商人來說,是個死局!
甘奇,只會讓自己不死,其他人,他管不了,包括馬一方。
馬一方卻還在連連點頭:“賢弟所言有理,漲吧,往天上漲,哥哥我這回可真要發大財了。”
甘奇笑笑不答。
如今這燕京城,百姓的憤怒也已經慢慢起來了。
七百錢一石的糧,許多人一個月的例錢也不過就買兩石多糧食。
而今這零售價卻漲到了快三貫錢。許多人一個月賺的錢,卻只夠買半石糧食,五斗麥。
一家四五口的,吃吧,勉強餓不死。油鹽醬醋就不要想了,肉與菜就更別想了。至於還想買一點其他的東西,扯一尺布,買一點茶,那就更不要想了。關鍵是布與茶,也早已是天價了,就算糧食不漲價,也輕易買不起。
這還是有正常收入的人家。
若是那些本就在貧困線上的人家,上街要飯已然成了唯一的活路。
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南院樞密使耶律乙辛也收到了風聲,再不收到風聲也是不可能的,畢竟那些當官倒也要買糧吃飯,糧價對於他們來說,雖然不是負擔,但也有人知道事情不對勁。
這一日,馬一方正在與甘奇兩個人盤算著賬目,算是成本與價格,算著價格到什麼時候,能賺多少錢。
正算得開開心心的,一個小廝奔了進來大喊:“東家,東家,大事。”
“什麼事?”馬一方心情正好,語氣也好。
“樞密使派人來召。”
“哎呀,我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