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抹急速遠去的背影已然徹底消失在視野近處;白哉抬手攔下還欲追擊的部下,“窮寇莫追。”
“大人,可是……”
一名受傷較輕的青年有些不甘心;不能將敵人斬殺於此又怎麼向此前身亡的同伴交代。
“不必多言。”白哉眼神掃過,“血債必要其償還,但不急於今日。”
“是……”擦去臉上混合著鮮血的雨水,青年退向一邊,幫助其他同伴包紮傷口。
白哉仍站在狼藉的戰場中央,側影鋒利挺拔好似無雙的利刃,滂沱的雨水不留情面的沖刷著白哉身體;帶走不斷從傷口中滲出的血液;最終徒留下深可見骨的慘白裂口。
而在白哉腳下,散落著無數沒有血肉的斷肢殘臂,殘缺不全的傀儡陷在泥濘中,睜著空洞的眼睛森然怨毒地望著陰暗的天空。
猶有一具有著少年外貌的傀儡在暴雨中顫巍巍的佇立著不肯倒下,再無光澤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白哉,裂開的嘴角噙著一抹詭異的笑容。而在他已經粉碎的胸口中,一枚呈現出不祥氣息的紫黑色肉核則好像有生命一般似的起伏蠕動,但又似乎被什麼束縛住了,不得自由。
將垂在眼前的溼發撩向一側,白哉目光鎮定的直視著蠍,挪動著被斬斷的左腳走過去,抬手取出傀儡胸口凹洞中那枚注有“蠍”字樣的肉核。
移到明亮處,才能發現肉核是被兩道成“十”字交叉的黑色圓環所束縛住了——縛道之七十一,十字縛。
白哉轉手將蠍的核心遞給候在一旁的部下,“封印起來。”
“大人,您的傷勢……”
迅速執行白哉命令的部下收起了了封印卷軸,有些擔心的看向白哉垂在身側的左手和無法著力的左腳。
在和蠍的一戰中,蠍以查克拉線纏住白哉的手腳意圖控制白哉的行動,而白哉則以自斷手足的決絕方式擺脫了這種控制,眾人在震驚於這種決斷魄力的同時也更為擔心白哉的傷勢。
白哉擺擺手表示沒有大礙,對自己動手白哉當然是有分寸的,不至於造成無法治癒的傷害。由著他人為自己包紮處理,白哉微眯起眼睛,透過勢頭漸弱的雨水看向距離他們再遠一點的地方,觀察起那個好似警覺的小獸一般提防著他們的孩子。
八、九歲年紀的孩子由著磚紅色的微卷短髮,鮮豔的顏色在陰暗的雨天裡格外鮮明,也襯得他自己的膚色更加白皙。但就是這樣一個外表可愛的孩子,所散發的氣息卻與惹人喜愛的外在截然不同。
陰鬱暴戾,透著血腥的危險氣息,讓人毫不懷疑我愛羅一尾人柱力的身份。
白哉卻微微皺眉,揹負著人柱力的身份,生命縱然要多上許多本不該經歷的困苦磨難,但卻也不該是如我愛羅這樣。在這個孩子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
只是猜測歸猜測,縱然可以想象出身負守鶴的我愛羅的生活境況,白哉也沒有流露出憐憫關懷的神情。白哉本就不是心軟聖母的人,接近我愛羅的時候依舊是一張沒有表情的冰塊臉。
這時傾盆大雨已經變成零星雨滴,天空的陰雲也漸漸散開,感覺到白哉的目光和接近的腳步,我愛羅周身開始盤旋起細小的沙礫。微微眯起玉色的大眼睛,我愛羅滿意於此時的天氣。
雖然擁有一尾守鶴,即使是暴雨天他的實力也不會弱到哪裡,但我愛羅卻不想被守鶴佔據了神智,更不想把自己變成怪物的模樣。
“砂隱,我愛羅。”
白哉在幾步遠的地方停下,這個距離已經能夠看清紅髮小孩額角鮮紅的刺青。
我愛羅沒有放鬆警惕,不過也沒有發動攻擊。我愛羅有些奇怪的觀察著白哉,黑髮黑眼的少年表情平靜沉穩,沒有厭惡,沒有畏懼,沒有別人看待自己時候會有的表情。
而且我愛羅記得,這個人剛才和同伴交談時候也是這個表情這個語氣。莫名的,心底便有了一絲高興。
沒人知道,甚至我愛羅自己都不瞭解自己內心的想法——他所想要的,不過是希望被一視同仁罷了。
被當成村子最強的兵器也好,被派出去執行殺戮任務也無所謂,只希望別人看待他如看待其他的忍者一樣,希望自己能像普通人一樣,有家人,有朋友,有敵人。
白哉見我愛羅沒有不穩定的現象,便繼續說道:“宇智波家族今次行動,本意並非為營救你而來,但能夠阻攔曉組織得到你,卻也是意外之喜。”
“……”我愛羅有些不解的緩緩眨眼,慢慢開口,“你們想得到什麼?”
為顯現出低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