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個十字路口,可是四周都是車流,無論朝哪個方向走都是錯的,終究還是他錯了,一步錯步步錯。
姜眠站起身走到窗戶邊背對著江為止,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為止,暖暖為這段感情付出了很多,就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她只是在年少時愛上了一個最不該愛的人,她還要承擔什麼樣的代價,所以,控制好你的心。”
她付出了什麼,江家在自己的臉面和下一代的糾葛之間果斷選擇了前者,在他和她之間也果斷選擇了前者,一段不能言說的感情是兩個人的錯誤卻讓她一個人承擔,兩年前她一個人站在機場裡的時候,是以怎樣的心情?
江暖是那麼驕傲的孩子,卻因為他的緣故被送往英國眾叛親離,他又如何心安理得地在這裡,“如果可以控制,你又怎麼會愛上顧兮,我想,楊程比她優秀得不止一點。”
回過頭,姜眠目光深沉對上江為止的眼睛,“最起碼,我愛上的是一個我可以愛的人,而你呢?”
“楊程不會告訴她吧?”江為止微微一笑,一個漂亮的反擊,有多少愛情會一直是最美好的姿態?目光落在姜眠由於端起茶杯而露出的手腕上,白皙的手腕有一道明顯的紅痕,姜眠感覺到他的目光扯了一下襯衣袖子,江為止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損自家妖孽哥哥的機會當然是絕不放過,“我說呢,顧兮夠重口味啊。”
“那是,情趣嘛,”姜眠笑得風輕雲淡挑挑眉像一隻狐狸,“像你這種連戀愛都沒談過的面癱少年怎麼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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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三聲整齊的叩門聲,程梓乾合上電腦回了聲“進”,就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飄進來,低頭按壓了幾下太陽穴,那道影子稍稍清晰了些,顧兮穿著一件的白色帶著藍色暗紋的裙子拿著一份檔案走進來,遠遠看去像是一個青花瓷瓷瓶。
“程總,這是我的策劃案,期待您的意見。”顧兮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冷淡而鎮靜,雙手把策劃案遞過去,昨晚和姜眠商量的時候姜眠的意思是注資可以但必須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他可以以收購繁華夢的名義向程氏注資足夠的紫金,這樣雙方的關係也可以是最恰當的合作關係。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想抓住些什麼,她理解姜眠的意思,姜眠的霸道和佔有慾昨晚她就領略到了,合作只是藉口而已,繁華夢是顧兮和程梓乾的美好回憶所以他偏要毀了這份美好。
程梓乾大致翻看了幾遍,把策劃案放在桌子上雙手交叉支在桌子上,目光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緒,“先放在這裡,下午我給你回覆。”
關上門走出房間的時候顧兮步履沒有一絲紊亂,走出門所有的偽裝都被撕下捂住嘴衝進洗手間,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最自私最狠心的那個,可是他連回憶也不要了,他們一起玩過的遊戲承載了那麼多回憶原來在他心裡已經什麼都不是了,她還以為他收購繁華夢是因為愛情,現在看來,也只不過是一場失敗的商業投資而已。
她的所有處心積慮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次又一次的試探就像是對自己最大的嘲諷,她還在期待著什麼,還有什麼可以期待。
轉身只是一瞬,錯過,卻是一生。
所有人都說,愛太短,遺忘又太長。可是之所以無法遺忘難道不是因為還深愛著嗎?
她以為她再也感覺不到他目光裡的溫暖是因為那副遮住他眼睛的墨鏡,可是他卻連目光也不願再停留在她身上。
程梓乾,你最終還是留我一個人看風景,你最終還是沒有陪我去挪威看極光,你最終還是違背了我們的承諾留我一個人在荒漠裡跋涉。
“我始終帶著你愛的微笑,你路上尋找我遺失的美好,”KTV包間裡,只有兩個女生歪歪扭扭地靠在沙發上,顧兮拿著話筒唱得響亮,江暖這孩子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回來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回去看扣扣,而是陪她在這裡瘋狂。
顯然,江暖的酒量是顧兮也無法企及的高度,這姑娘對著酒瓶大聲唱一首顧兮以前從沒聽過的歌,溫和的曲調被她唱得聲嘶力竭,“習慣在你手心練習那首歌/習慣有你指尖輕輕跟著和/歌裡不再有你了你還在回憶住著/愈想忘了愈會記得有你多快樂;你的左手有我許多沒寫完的字;獨奏的綠袖子;是我一支鑰匙鎖著想你的住址;我會記得曾經有你 愛我一次。”
一段愛情,卻是一段禁忌,顧兮明白江暖走得有多艱辛,愛過的是禁區,愛上的是不愛自己的。江暖的陽光燦爛和驕傲固執下又有多少悲傷,因為一場默默埋葬的感情而眾叛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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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程梓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