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因為通知了欣悅自己要結婚,心月的午餐就耽擱得久了一點,因為欣悅一定要她先好好請自己一頓,然後非拉著她去買了一套小禮服樣式的新衣服。
心月哭笑不得:“誰登記還專門穿一套新衣服呀?”
欣悅振振有詞:“當然要啦!喂,你要知道你很可能這輩子就結這一次婚,而且就算再婚也不一定會有這麼好的心情了——雖然我看你現在也不見得心情多好,不過,總之,這次一定要穿新衣服穿夠本,光婚禮上穿一下婚紗旗袍算什麼呀?哼,其實本來應該是你未婚夫來給你買的,不過你那個沒情調的未婚夫啊,咱們就別指望了,別到時連婚禮上的禮服都是租的,你就連一套新衣服都沒有了,那算什麼新娘子啊!”
心月忍俊不禁。看來自己對欣悅還是說了不少關於幸淳的小話的,連她這個沒怎麼見過他的人都能對他分析得一針見血入木三分了。
饒是心月買衣服從不拖泥帶水、這天更是速戰速決,回到公司也已經快兩點了,一進辦公室就有同事通知她:“心月,章總找你,都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了,你沒帶手機嗎?”
心月一愣:“什麼事?”她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有好幾個未接來電,既有章允超手機的號碼,也有辦公室的號碼,可外面環境嘈雜,她全都沒聽到。
同事聳了聳肩,同情地看著她:“沒說,你趕緊過去吧。我說妹妹你不是這麼倒黴吧?平常天天只吃半個小時的午飯都沒見老闆找你,偏偏就是今天離開了兩個小時就被逮住了!”
心月自知有錯,也有些不安,把包放下就趕緊往章允超的辦公室去了。
敲門後聽見他那聲“請進”的語氣,的確也並不愉快,她咬了咬嘴唇,推開門低頭叫了聲:“章總,您找我?”
章允超看了她一眼,面色陰沉地說:“把門鎖上。”
心月有些不解,又不敢不從,既然他找自己找得這麼急,說不定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而且如果要訓斥她的話,把門鎖好也是給她留面子。
於是她依言關好門上了鎖,遲疑地走到辦公桌前:“對不起,我中午有點事,離開得久了一點,以後……”
“不是後天才去登記嗎?”章允超不客氣地打斷了她,“如果需要籌備,就應該多請一段時間假,而不是利用上班時間去忙私人的事。”
他教訓得沒錯,心月俯首認罪:“是,是我錯了,對不起,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
章允超卻冷笑一聲:“你的婚假被取消了。”
心月一驚,有些不明白,難道這就是懲罰?
她想了想,恭敬地問:“是突然有專案會很忙嗎?其實我只請兩個小時也可以的,我……”
章允超站起來:“是你不能結婚——”他目光冷厲地望著她,“不能跟那個人結婚,不能跟任何別人結婚!”
心月徹底怔住。
一瞬之後,她才理解過來他是什麼意思,不由失笑:“章總,您不覺得這有些滑稽嗎?公民有婚姻自由,如果公司實在不近人情,我大不了辭職,怎麼可能不能結婚呢?”
章允超雙手撐在桌面上,表情陰鷙地傾過身來:“我猜你未婚夫向你求婚的時候,並不知道你在加拿大做過什麼吧?甚至——他知道你不是處女嗎?你打算怎麼跟他解釋這些?我知道你想當那天晚上的事沒發生過,也許你更想當以前所有的事都沒發生過,但我還是建議你先跟他說清楚,讓他充分享有了知情權之後再慎重決定,以免給將來留下什麼後患。”
心月怒極反笑:“還能有什麼後患呢?以前的事……是發生在我認識他之前好幾年了,再說我是受害,我相信他不但不會介意,還會因此而更加疼惜我;至於那天晚上——章總,您不會要告訴我就連那天晚上你也留下證據了吧?”
和她想象的剛好相反,這句豁出去撕裂自己的傷口也要刺痛對方的譏諷並未令章允超改色。他反倒像是心情好了不少,施施然走過來:“沒錯,我的確沒有。不過幾年前的那些照片和影片我還是有的,而且相信現在再把它們放到網上去,也還是會引發相同的轟動效應。”
心月不敢相信地瞪著他,真沒想到這樣的話竟真能從他如此人模狗樣的皮囊裡說出!
她渾身漸漸發起抖來,不爭氣的淚水衝向眼眶。她一抬手,在他臉上留下了一片殷紅的掌印,而清脆的響聲之後,她自己的手也痛得發麻。
她嘴唇劇戰,說出話來聲音都變了:“你……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章允超巋然不動,彷彿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