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碰運氣,強盜會掠奪好人的東西,還有一個就是買賣奴隸。現在我們已經不再漂洋過海、穿越大草原,而是擁向太空,在太空中開拓邊疆,但這三種現象仍然延續著。邊疆貿易商都是冒險者。為了高額利潤,他們可以冒很大風險。而強盜們,不管是山匪、海盜或是太空中的劫掠船,也會隨時出沒在沒有警察保護的任何地區。貿易商和強盜們都是時隱時現的,而奴隸制卻是另外一碼事了。它是人類已經沾染而且最難打破的一種習慣。於是,這種習慣勢力在每一塊新土地上紮下了根,而且很難根除。當邪惡的奴隸制形成了一種文化以後,它就會牢牢地植根於經濟體制、法律、人們的習慣和觀念中。即使你廢止它,公開驅除它,它也會在暗地裡潛伏下來,準備捲土重來,因為一些人心裡依然認為,擁有或者支配別人是他們“天生的”權利。你說服不了他們。你可以消滅他們的肉體,卻消滅不了他們的思想。”
布里斯比嘆了一口氣,接著又說:“索比,我們國民警衛隊只是警察兼郵差。兩個世紀以來,我們沒有打過一次大仗。我們所做的事情是維護邊境秩序,這是一項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你要知道,這是一個周長約為3000光年的球形空間,沒有人能夠真正理解這種巨大規模,我們的頭腦接納不了。
“人類是無法保衛邊疆的,因為它每年都在擴大。最後還是得依靠各行星的警察。對我們來說,巡邏的距離越長,新空間就越多。所以,我們中的大多數人已經把當警衛隊員當成了一份平常工作,一種正當職業而已,同時又是一樁沒完沒了的營生。
“但是對理查德·巴斯利姆上校來說,這是一種激情。他痛恨奴隸買賣,一想起販賣奴隸就會深惡痛絕——這我是親眼見過的。有一次,他從一個奴隸圍欄裡救出了一船人,為此失去了一條腿和一隻眼睛——我想那件事你是清楚的。
“對於絕大多數軍官來說,有了那一場戰鬥,就夠了——他們可以心安理得回家休息了。但老巴斯利姆不是這樣!教了幾年書以後,他轉到一個願意接收他這個殘廢人的部隊裡,還提交了一份計劃。
“九星是奴隸買賣的一個主要基地。薩爾貢很久以前就殖民開墾出來了,自從與同盟國斷絕關係之後,薩爾貢人從來不承認地球同盟。我們不能到那裡去,他們也不到我們星球上來。
“巴斯利姆認為,我們可以從經濟上打擊那裡的奴隸販運,讓奴隸買賣成為一樁賠本生意。他推斷說,奴隸主買賣奴隸時必須要有運輸船、存放奴隸的基地和推銷奴隸的市場,這就不光是一種罪惡了,同時也是一種生意。所以他才決定親自前往那裡,實地研究一番。
“實在太荒唐了,一個人去對抗由九個星球組成的一個帝國。但是,X部隊的成立目的就是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就算是他們也不可能同意巴斯利姆的方案,因為巴斯利姆不能把他的報告送回來。一個特工不能來來回回旅行,也不能使用郵件方式進行聯絡,因為我們和九星之間不通郵。更不能使用多維空間通訊裝置,那個東西簡直像銅管樂隊一樣顯眼。
“但巴斯利姆卻想出了主意。他認為,可以往來於九星和我們星球之間的惟一人群是自由貿易商。可那些人逃避政治就像躲避毒品一樣,這個你比我清楚。他們規行矩步,絕不冒犯當地的風俗習慣。但巴斯利姆卻已經成功地與他們建立了個人交情。
“我想你一定知道,當初他救出的那些人正是自由貿易商。他告訴X部隊,他可以透過朋友把報告帶回來。所以部隊最後同意他去了。我想,當時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打算把自己扮成一個乞丐,我懷疑連他自己事先也沒這種計劃,他一直很擅長臨場發揮隨機應變。總之他去了,幾年之中不斷觀察,最後終於送出了報告。
“上面這些就是基本情況。現在我想從你身上得到儘可能多的細節。你可以跟我談談他所採取的辦法。在向我們提交的那份報告中,他連一個字都沒有說起過方法問題。再說,你作為另一個特工,可能也採用了他的一些方法。”
索比老老實實地說:“我會把所有情況都告訴你,可是我知道的並不多。”
“你知道的東西比你想像的要多。你願意讓心理學家再給你做一次催眠術嗎?我們看看是否可以把所有東西都回憶出來。”
“只要有助於老爹的工作,你們怎麼辦都行。”
“應該會有幫助的。還有一件事——”布里斯比走到船艙另一頭,拿出一張上面畫有一艘飛船輪廓圖的紙來,“你知道這是什麼船嗎?”
索比睜大眼睛,說:“薩爾貢巡邏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