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皇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望著寢宮門口——
“她來了沒有?她來了沒有……咳咳……”他急切地呼喚著,在心焦地等待著一個人。
“回皇上,錦妃娘娘到了。”
只見一個穿著白色素衣的女子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過來,逐月皇睜開眼睛,他彷彿看到一個誤落凡塵的仙子,緩緩降落在他的面前。
“錦瑟,你終於願意來見朕了嗎?”逐月皇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握住了錦瑟的手。
那日,逐月皇聽從了流蘇和太子的話,親自將錦瑟接了出來,要用最好的藥將她的眼睛治好,使她重見光明,但不過兩日,趁他上朝之際,錦瑟又回到冷宮去了,並且再也不願出來。
她對逐月皇只說一句話,“皇上,臣妾已經習慣一個人了,突然變成兩個人,臣妾不習慣。”
逐月皇無法,卻也只能將就。
“皇上……”錦瑟顫抖著手,握住逐月皇的。
“錦瑟……”逐月皇望著她清瘦的面孔,好似有千言萬語在心中,可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良久他抬起手,撫摸著她的臉,緩緩說道,“愛恨嗔痴一念間,見或不見。 是非成敗轉頭空,怨或不怨。 一字痴,空留遺恨。”
彷彿兩人畢生的糾葛,都在這一句詩裡面結束了。
兩顆清淚,從錦瑟不見天日的眼睛裡緩緩而落,落在了逐月皇的掌心。
她緩緩地低下身去,將頭靠在了他的胸膛上,逐月皇嘆了口氣——
將她攬住。
【一七四】
雲頂檀木作梁,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逐堯皇躺在龍榻上,整個人陷入了昏迷狀態。
“來人吶……來人……傳太子來見朕……”
他奄奄一息,聲音微弱,斷斷續續。
夜風吹起,床簾飄動,整個寢宮內瀰漫著一股陰森而蕭瑟的氛圍。
“來人……”
此時,偌大的寢宮內,卻一個太監和宮女都沒有,太醫也不知所蹤,任逐月皇如何呼喚,都不見人來伺候。
正在此時,門簾拉開,一個身著太醫服飾的男子悄然無聲地進入了皇帝寢宮之內,他的臉上帶著冷凝,一步一步朝逐月皇的床榻邊靠近。
“於太醫……過來,替朕把太子傳來,朕……朕有話跟他說。”
那男子站定在逐月皇面前,逐月皇這才發現,來人並非是於太醫。
“誰?誰來了?”
逐冥冽將太醫的衣袍脫了下來,身著黑色夜,緩緩說道——
“父皇,是兒臣。”
逐月皇聽了,努力睜大眼睛,一張熟悉的冷漠臉龐映入了他的眼眶:
“老四,你來了?你怎麼……穿著於太醫的衣服?”逐月皇吃力地問道,他的聲音已經很虛弱了。
“父皇病重,老四前來服侍父皇,以報父皇的養育之恩。”逐冥冽看著龍塌上的逐月皇,一字一句地說道,卻字字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只有你嗎?其他兄弟呢?”逐月皇看了看逐冥冽身後,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逐冥冽挨著龍塌旁地椅子坐了下來,說道——
“父皇有兒臣一個人照顧,就夠了。”他伸手,替逐月皇掖了掖被角。
逐月皇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他一把抓住了逐冥冽的手,拼命說道——
“不,朕要見太子,快去叫太子,快……快……朕有事情交代他,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好,父皇,我這就去叫。”
逐冥冽起身,低頭看了他那病入膏肓的父皇一眼,掀開窗簾,往外走去。
“太子,太子……”逐月皇不斷呼喊著逐堯皇的名字。
逐冥冽站在一丈以外的地方,冷若寒星的眸子望著逐月皇。
“太子……回……回來……”
逐冥冽冷笑一聲,臉上的肌肉線條冰冷,他走了過去——
逐月皇的視線也開始模糊了,當感覺到有人再度走上前來的時候,他的語氣有些喜悅地說道——
“堯皇,父皇總算把你盼回來了……父皇現在只能靠你了,這日曜王朝的天下,就要靠你了,堯皇,無論發生什麼事,一定要保住江山啊,保……保護好十三和……和流蘇啊。”
“不用保護老四麼?他不是你的兒子麼?”
逐月皇聽了這冰冷至極的話,猛地睜開眼睛——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