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生的巴掌如雨點一般落在了王姨娘臉上,頃刻間,王姨娘就被打的不成人形,臉頰腫的如包子一般,血肉模糊,只有氣無力的哭訴道:皇上饒命,娘娘饒命……打的急了,還會聲嘶力竭的大喊幾聲:公爺……救救妾身……聲音悽婉,似是求饒,又像是哀怨。
淡淡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定國公始終皺著眉頭,一個字都未曾開口說。
比起自己的至親骨肉來,他寧願死的是一個姨娘。
皇上也不言語,畢竟對付女人,還是女人比較在行。
容妃冷笑一聲,沉聲道:停手。一面目光冷冷的盯著王姨娘,冷聲道:既然不想死,那你就好好說,若有一句半句不實之言,拖出去,當場打死。本宮相信,打死你這樣的人,皇上也不會責怪與本宮的。她淺笑,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只點了點頭,算是預設。
這一切都是民婦乾的,民婦也是一時鬼迷心竅,不甘心自己只是個姨娘……才會……才會犯下這樣的大錯,求皇上,求皇上開恩那……說著,她又是哭,又是咚咚咚的磕頭。
皇上冷笑,木著臉道:你不甘心當個姨娘?怕是你不甘心自己的女兒只是區區一個庶出女兒吧!
一言刺中要害,王姨娘和高蕙蘭的臉色登時慘白。
高蕙蘭雙膝跪地,一步步上前磕頭哭道:皇上還是信不過臣妾?以為這事是臣妾和王姨娘勾結嗎?她淚如雨下,嗚嗚咽咽哭道:臣妾雖出身不高,可在宮中多年,皇上可曾見過臣妾做下過傷天害理的壞事?她一臉的悲憤,眸中閃著失望,一字一句道:既然皇上不肯信臣妾,那臣妾就以死明志。言畢,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燦燦的鎏金簪子來,抵住了自己的咽喉,哭道:臣妾先走了,皇上您要自己保重才好……言畢,閉上了眼睛,就要往自己的喉嚨刺去。
妹妹這是做什麼?難道你是怪皇上不秉公處置不成?容妃已經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了高蕙蘭的手腕。
高蕙蘭這麼做,無非是想撇清自己,讓皇上憐惜她。
且打了王姨娘的人是她,若是此刻她不攔下高蕙蘭自盡,外人只會說是她眼裡不容人,逼死了宮妃。皇上以後想起來,就算是高蕙蘭錯了,心裡多少也會厭惡她的狠辣。
與其被人恨,還不如先做個好人,攔下高蕙蘭。
容妃伸手,一把奪過了高蕙蘭手中的簪子,扔在了地上,拔高了聲音道:皇上又沒說什麼,你怎麼這麼糊塗。
皇上也皺起了眉頭,淡聲道:朕說什麼了嗎?你如此,是怪朕嗎?語氣明顯透著幾分不悅。
王姨娘見皇上不信自己的女兒,急忙磕頭哭道:此事真的是民婦一人所為,真的不關慧妃娘娘的事情,她也是矇在鼓裡的,請皇上明鑑。她頭重重的磕在大理石上,石上已是殷紅一片,皆是血跡,口內連跌聲道:真的和慧妃娘娘沒有一絲一毫的干係,真的沒有……
皇上目光掃過定國公,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總是要給他些體面的,再鬧騰下去,也是於事無補。
目光略一遲疑,轉身對著王姨娘喝道:毒婦該死,拖出去,仗斃。
仗斃二字聽著叫人渾身不由一抖。
定國公臉上閃過了一絲絲的憐憫,張了張口,似乎有話要說,可終究沒說出口。
高蕙蘭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惶恐,緊緊咬著唇,終究還是把那些求情的話嚥了下去,默默的握緊了拳頭。
王姨娘悽然一笑,這樣的結局她早就料到了,只是沒想到會是當著自己女兒的面。
她死不足惜,只是要苦了自己的女兒了。
千言無語已然是不能說出口,身後早有人拉了她的胳膊,往外拖了出去。
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模糊,燭火微動,如鬼魅一般……
一陣慘叫過後,宮內又恢復了寂然。
回皇上,人已仗斃。回話的太監聲音冰冷的叫人發抖。
拖去亂葬崗。皇上仍舊淡淡的,彷彿對待一條畜生一般。
高蕙蘭只覺得精神都沒抽空了一般,腦子裡一片空白,心裡更是難過的如萬箭攢心,眼中的眼淚來回滾動著,卻始終沒有讓它掉下來。
容妃只淡淡一笑,道:皇上也累了,不如先坐下歇著吧!一面命人端來了紅棗蓮子羹,柔聲道:先喝口熱粥。
一面又對著定國公道:給定國公賜座。又揚了揚手,掃了一眼高蕙蘭,淡淡道:妹妹也起來吧!地上涼,可別傷了身子。
早有嚇得半死的宮婢戰戰兢兢的過來攙扶高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