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路一條,誰都不許求情。目光又落在了定國公身上,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低低道:至於定國公,朕……朕念及你年老。暫且饒你一命。目光微轉,又恨聲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定國公不待皇上說完,兀自摘了頭上的官帽,跪地叩首,擲地有聲道:罪臣死不足惜,只是罪臣不願看皇室血脈流落民間,還望皇上念及血脈之情,將皇長孫接回來吧!
皇長孫?皇上臉上的驚訝慢慢瀰漫開。生生僵在了臉上。
高蕙蘭慘白的臉色也如開了染坊一般。登時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連給自己母親求情的都忘記了。
皇長孫?皇上何時有皇長孫了?
方才定國公並未說起高香寒和二爺的巧遇,至於安安的存在,也是隻字未提。
他將這件事情當成了籌碼,只希望皇上歡喜過後。能放過高家才好。
皇上的臉色由驚詫慢慢轉為了平和,道:你快說,怎麼來的皇長孫?語氣淡淡的,卻透著幾分掩飾不住的歡喜和激動。
皇上有四子,活著的只有三個兒子,可這三個兒子卻膝下子嗣單薄,生了幾個,都是女兒,還沒有哪一個生出皇長子來。
這也是皇上一直不肯立太子的緣故。畢竟皇嗣是國之根本,若是沒有皇嗣,將來江山便會後繼無人。
回皇上,皇長子正是由小女高香寒和二殿下所生……定國公也不拐彎抹角,將當日發生的事情說了個一清二楚。又將自己如何送走高香寒,高香寒如何在楓山村生活下來的事情一一稟明,他唏噓道:終究是骨肉血親,二殿下能記得當晚發生的事情,還能記起小女來,已屬不易,懇請皇上看在小女誕下皇長孫的情份上,饒小女不死。
皇上早已經聽呆了,就是說書的,只怕也未必有這個精彩。
同一天,一個被人陷害送入了青樓,一個被人追殺下了藥,兩個從未謀面的人,竟然就有了孩子……
皇上一時間還沒緩過神來,只呆呆的站著,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來。
高蕙蘭卻如死了一般,已經癱坐在了地上。
她機關算盡,想讓高香寒一敗塗地,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好命,會遇上個皇子,還能那麼好命的生出個皇長孫來。
她只覺得渾身都在發抖,身上的每一處肌肉都在說著不甘心,嘴唇也在逐漸失去溫度,一陣陣的冰涼與麻木。
風兒竟然早就知道,為何不早早的告訴朕……皇上醒過神來,擰著眉,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喚道:來人,傳二皇子來見朕。
若這事是真的,那他的孫子得吃多少苦頭?
皇上目光微沉,掃過定國公,只道:你且起來吧!一面又冷聲道:先拉那王姨娘去慎刑司打上二十大板,再提來見朕。
高蕙蘭一聽要打她娘,登時哭著撲在了皇上的腳下,求到:皇上,臣妾的生母已經上了年紀了,二十大板下去,就是壯年男子,不死也殘,更何況臣妾的生母呢!高蕙蘭原本明媚的臉頰登時頹然下來,哭道:生母養臣妾一場,臣妾非但沒能報答生養之情,如今還要看著她受罪,您叫臣妾……您叫臣妾如何不痛心……
皇上眉頭微微一動,捉了高蕙蘭的手,猛然甩在了一邊,冷聲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就連你也是一樣,若是被朕問出這事和你有關係,朕也絕不手軟。
高蕙蘭的眸子一寸寸冷了下去,果然帝王無情,平素裡再寵著你,到了這一刻,也如白紙一般蒼白不堪。
可是即便如此,又有幾個女子能看得透徹,還是擠破了頭的往宮裡扎,只盼著有朝一日能飛上枝頭當鳳凰。
豈知,飛得高,摔的也疼。
很快,皇上急招二皇子的事情就像是一陣驚雷一般,響徹了整個京都。
但凡是有些勢力的,在宮中有眼線的,基本都得了訊息。
各種猜測都有。
有挺二爺派的,自然以為是好事,以為是不是皇上要立二爺為太子,才會急招入宮。
也有倒派的,自然不往好的地方想,想著肯定是二爺犯了大錯,觸動了皇上的怒火,才會召去問話。
還有的說是因為宮中要發生變故,或是要發生戰亂……諸如此類的猜測,一個比一個離譜。
二爺得了召,心登時一沉。
定國公去宮裡的時候並未通知他,所以他對這些事情絲毫不知。
褚秋慧也心中揪起,忙過去服侍二爺更衣,蹙眉道:這麼晚召見,也不知是出了什麼大事情。
二爺也不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