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然然之後出來的人,正是一直顯得非常神秘的幽珀,她和曲然然一樣神情呆滯,兩眼直愣愣的盯著前方。雖然精神狀況有些不大對頭,不過她仍舊保持了那副乾淨整潔的樣子,身上的衣服整整齊齊,纖塵不染。
幽珀走到曲然然身邊,也站住不動了。曦然頹然的坐倒在地,灰心的說:“完了。徹底完了。我以為九姐能從劉雨生手裡逃出去,最起碼也能拖延一點時間,想不到她這麼不濟事。我們六個人除了肖寶爾,其餘一個也沒能逃走。劉雨生太狠毒了,這是要把我們一網打盡啊!”
吳窮嘴唇動了動想說點什麼,可是一張嘴就咳出一口黑血。頓時把他要說的話給噎了回去。他吐出的黑血中有一些硬塊,看上去像是腐爛的肉。好巧不巧的正落在安塵的臉上。安塵呼嚕呼嚕睡的正香,被吳窮這一下給鬧醒了。他噌的一下蹦起來擺了個戒備的姿勢。
“曦然?吳窮?怎麼是你們?我怎麼在這兒?”醒過神來的安塵看清了眼前的人,頓時驚訝的問道。
曦然和吳窮相視苦笑,搖了搖頭都沒有跟安塵說話,而是一起把手指向了幽冥路的方向。幽冥路上的濃霧仍舊在翻滾個不停,許久之後,又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這個人手裡拿著一把砍刀,看上去很普通,個頭不高,身材有些消瘦,屬於那種扔到人堆裡就再也找不出來的平凡貨色。
可是見到這個人出現,眾人的反應都很激烈。曦然咬牙切齒,兩眼幾欲噴火,吳窮神色驚恐,似乎十分畏懼。安塵渾身顫抖,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動,他一字一頓的說:“劉、雨、生!”
最後從濃霧裡走出來的人,自然是久違的大通靈師劉雨生。他從幽冥路上走出來之後,回頭甩了甩胳膊,翻滾的濃霧立刻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他把砍刀收起來,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黑漆漆的油紙傘往空中一拋,口中喝道:“還不進去!”
油紙傘違背了物理規律,就那麼停滯在半空,慕婉兒的身影從油紙傘旁邊浮現出來,一臉不情願的說:“幹嗎這麼著急把我關起來?下面的事我說不定還能幫上忙。”
“你什麼忙都幫不了,”劉雨生淡淡的說,“我馬上就要開啟神廟的大門,開啟血祭大陣。到時候血煞沖天,如果你還在外面,難保不會有意外。幽冥路上的厲鬼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大傢伙都在神廟當中被寶塔鎮壓著,一旦取走佛骨舍利,我恐怕最多隻能自保,顧不上你了,還是躲進去安全些。”
“你說的都是廢話,說到底還是不信任我!”慕婉兒憤憤的說,“我又不是泥捏紙糊的,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吃了我,我幹嗎非要你保護?你把我關起來,一個人又要開啟大陣,又要準備祭品,你能忙得過來嗎?到時候寶塔崩壞,妖魔四散,要是不能恰巧趕在幽冥路關閉之前逃走,你就得一輩子陷在這裡了!”
劉雨生猶豫了一下,仍然搖頭道:“我自己能應付,大不了重開一道五鬼搬運之門逃出去。”
“你瘋了?幽冥路關閉在即,你取走佛骨舍利,縱然寶塔毀掉,那些妖魔也只能和幽冥路一起落入森羅地獄。可是如果你開一道搬運之門,萬一有妖魔跟著你闖入人間,到時候你何止罪孽深重?只怕天譴也為時不遠了吧?”慕婉兒震驚的說。
劉雨生沉默了,他知道慕婉兒說的不錯,寶塔下鎮壓的妖魔隨便跑出去一隻,都是一場天大的浩劫!要知道今時不同往日,經過末法時代,現在的通靈界人才凋零,夠資格稱得上通靈師的人少之又少,大多都是打著通靈師名頭的騙子。寶塔下鎮壓的妖魔,放在幾百年前,跑出去就是個死,無數積累外功的通靈師會蜂擁而至把它撕成碎片。可是現在,恐怕通靈界死上一大半都未必能填平這個大窟窿。
慕婉兒見劉雨生有些心動,於是緊跟著又說:“你擔心我身上的血煞和血祭大陣互相應和,這個不是問題,把你的隱煞符拿來貼一張在我身上好了。劉雨生,我真的只是想幫忙,你忘了之前跟你說的話了麼?你這個人就是太多疑,難怪沒有朋友。你得嘗試著去相信別人,不如就從我開始怎麼樣?你想想,就算我想對你不利,在這裡我能做些什麼?難道我能吃了你不成?身為一個大通靈師,你拿出點自信來行不行?像個男人那樣威武霸氣!”
劉雨生被慕婉兒說的一愣一愣的,好像他如果不留著慕婉兒幫忙,就不是個男人。他低頭想了一會兒,抬起頭冷冷的說:“好!慕婉兒,來到這鬼山之後我就一直選擇相信你,如果你辜負了我的信任,我一定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切,我早就死了!”慕婉兒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