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總捕和嚴捕頭回過神來,將王老爺子及以下所有人都請到了遠處。
一刀致命,屍體別無傷痕,四周鮮血噴灑的痕跡有些奇怪,段飛仔細觀察,腦海中浮現出多幅幻想的圖案,其中一幅圖可以造成眼前的結果,兇手應該是迎面一刀斬下,王伯試圖退後及扭身閃躲,卻依然被一刀命中,身體先是飛起在空中,隨後側身翻滾倒在地上。
段飛驗完屍之後便舉著火把在四周搜尋起來,首先用放大鏡仔細觀察鮮血噴濺的痕跡,從血跡的顆粒大小及噴濺距離上可以知道,與前幾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噴濺血跡是高速噴濺,可見王伯被殺之前並沒有被點穴制住,兇手直接一刀便將他結果了。
“這應該是東洋刀才能留下的創口,劍再鋒利也破不開這麼大的口子,而咱們大明流行的刀比如朴刀要破開這麼大的口子恐怕得把整個腦袋都劈開才行,鬼頭刀也差不多,這腦殼分明是被擠壓裂開的……刀背那麼厚刀面那麼窄的兵器恐怕也只有倭人的東洋刀了。”史總捕終於有了發揮餘地,侃侃而談道。
段飛聳聳肩,說道:“知道兇器也沒用啊,王家不是丟了把東洋刀嗎?誰都可能拿著東洋刀裝倭寇殺人嘛……嗯,總捕大人,請你立即將今下午那十二位高手加上賀盛和嶽玉麒都召集到這裡來,一定要快!說不定兇手會在身上留下些痕跡。”
“你還在懷疑他們?”史總捕瞠目詫道。
段飛說道:“就算不是兇手也要找來,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我要給他們下最後通牒!”
史總捕匆匆走了,段飛目光一掃,瞧見有一個丫鬟哆哆嗦嗦地倒在一箇中年僕婦懷裡,還在嗚咽著,段飛向她一指,喝道:“你們兩個,給我過來,剛才是誰發現屍體的?”
那中年僕婦扶著丫鬟上前兩步,代她答道:“大人,剛才是小月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可把她嚇壞了。”
段飛向兩人走去,說道:“小月?嗯,抬起頭來,告訴本……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那小丫鬟微微抬起頭來,偷看了段飛一眼,又慌亂地垂下頭去,低聲說道:“是,大人,我剛才經過的時候就看到有人躺在地上,我還以為誰喝醉了,就湊近去看了一眼,我……我的媽呀……”
小月想起那可怖的畫面,渾身劇烈顫抖起來,話還沒說完便又撲到那婦人懷中抽泣起來。
“阿財,你死得好慘,我會為你報仇的!”王德全恨聲說道,霍地一轉頭,望著段飛,沉聲道:“段捕快,你可找到什麼線索了麼?”
段飛搖搖頭,說道:“抱歉,兇手沒留下什麼線索。”
王德全腦門青筋跳了幾下,他強壓怒火,蹬蹬蹬幾個大步走到管家王財的屍首邊,目光在地上一掃,似有所覺地快步指著草地上的一處不正常凹陷,叫道:“段大人,這裡有個很深的腳印!”
段飛並未阻攔,他快步走過去,說道:“不錯,我剛才已經看到這個印痕,不過我倒不知道它是腳印……”
王德全斷然道:“錯不了,雖然只有小前半個鞋印,不過已可判斷出兇手至少高有六尺五,這個腳印是他加速衝向阿財時蹬出來的。”
段飛拿著火把往腳印上一照,沉思起來,王德全目光在四周巡逡了一下,然後快步走到圍牆邊,在地上看了一眼,隨後抬頭向上看去。
段飛緊隨其後,在圍牆下他找到了另一個腳印,這個腳印淺得多,前深後淺,段飛心中浮起一串畫面:兇手從牆上跳下後立即加速,一躍丈餘(一丈約等於三米三三),隨後腳猛一蹬地,閃電般衝到王財面前,一刀劈下……
“段小弟,我老眼昏花,看不清上頭情形,要不要叫人搬個樓梯過來,你爬上去看看?”王德全問道。
段飛點點頭,說道:“好,另外請一位懂得畫鞋底納鞋樣的大嬸來,將這幾個鞋印都拓一下……”
王德全豁然回首,大聲喝道:“來人啊……”
梯子搬來了,剛才與段飛答話的那個僕婦就懂製鞋,她從外衣底下拿出一條短繩,在兇手留下的腳印上橫豎比了幾下,嘴裡唸唸有詞,有人拿來剪子與紙張,她拿起剪子嚓嚓嚓就剪了個鞋樣出來,往那腳印一對,竟然分毫不差。
案情終於有所進展,段飛也很高興,他笑著向王德全拱手道:“老爺子,多虧你目光如炬,找到了兇手的線索,小子佩服得五體投地!老爺子若在衙門裡做事,哪還有咱混吃的份啊!”
王德全苦笑一下,說道:“豈敢豈敢,熟能生巧耳,要知道這一大家子也不好管啊,若不懂點察言觀色尋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