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院子,見後邊沒人跟來,洪邦悄聲問道:“大人,你不先查案倒是先盤問人,莫非別有用意?”
段飛點點頭,向前走了兩步才說道:“我其實是在看人,他們回答什麼我並不在意,因為你會詳細記錄,我留意的是他們的眼神。”
洪邦好奇地問道:“那麼大人可有發現?”
段飛搖頭道:“現在還不好說,等我看過這個現場,估計就會有些把握了。”
兩人沿著園中花徑向前走去,正好見到楊森從裡面出來,他看到段飛後驚訝地問道:“飛哥,你怎麼才來啊?屍體我都檢查完了。”
段飛示意他不要做聲,楊森閉上嘴帶著段飛向後走,在園子一處偏僻的角落才看到春熙暫時棲身,卻不幸死在裡面的小屋。
看到小屋,楊森道:“春熙怎麼也是興王的丫鬟,公主把她關到這樣偏僻的小屋裡,還不給飯吃,是不是有些過了?”
段飛說道:“這些話還是少說為妙,王府裡頭的事情不是咱們能管得了的,屍體情況如何?是自殺還是他殺?”
楊森道:“死者臉側勒痕位置在耳根前,房樑上沒有多餘的痕跡,死者懸高與踢倒木墩的高度一致,可以初步判定是自殺,不過死者手腕有淤痕,嘴唇也有破損,我還沒有解衣檢查,不知她身上是否有更多傷痕,從她屍體冰涼僵硬的程度可以斷定她已經死了一個多時辰,也就是差不多申時中死的。”
段飛一面走入小屋,一面說道:“作為一個丫鬟,偶爾被責打也是正常的,她手上的傷是新傷還是舊傷?”
楊森道:“是新傷,手腕上的傷明顯是死前不久被人用力抓握所致,而且她衣裳凌亂破損,我懷疑她死前曾遭強暴。”
段飛一愣,反問道:“強暴?”話一出口,他便看到了春熙,那個早上還活生生,怯生生,央他向公主求情的小丫鬟,現在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舌頭耷拉在青黑色的嘴唇外面,面色蒼白僵直,雙眼微張,茫然地望向沒有焦點的遠方。
第〇三八一章 【從一根毛開始】
段飛嘆了口氣,目光離開了春熙的臉,向她身上望去,楊森繼續說道:“春熙姑娘身上衣裳凌亂,生前定是經過一番掙扎,衣裳上有些地方還有擦拭過的痕跡,已經結塊變硬,我嗅過,應該是交|合後的遺物,她身前遭強暴無疑,不過她的指甲縫裡沒有皮屑與血垢,可見她根本沒有機會反抗,強暴她的人應該比她強壯得多。”
段飛走入屋裡,仔細看著春熙,她身上的情況與楊森所述完全一致,春熙死前曾被人強暴應該是沒有什麼疑問了。
段飛的目光從春熙身上轉開,向四周望去,只見這是一間很簡陋的小屋,僅有的一扇小窗也被緊緊地關閉著,若非石斌他們手裡舉著火把,這裡面定會伸手難見五指。
屋角有張簡陋的木板床,床上被褥很薄,床單也不知多久沒有洗過,床上的東西很整潔,只有床沿有被做坐過的痕跡,看來兇徒沒有在床上強暴春熙,那麼會是在什麼地方呢?
段飛的目光繼續在屋裡掃視,只見屋角堆放著剪刀、鋤頭之類的東西,看來這原本是一個花匠小屋,不過興王和永福公主搬進來之後因為是臨時住在這裡的緣故,後院又不讓外人進入,因此屋子就空了下來,直到興王的那個小院被封,春熙被罰到這裡暫住。
石斌對段飛道:“飛哥,這張桌子上發現了血跡,而且看桌下的痕跡,這張桌子明顯曾經被人移動過。”
段飛向那張方桌走去,只見桌子大約一平米寬,雖然很老舊了,不過它四足著地依然很穩,用力推都沒怎麼搖晃,看地上的痕跡,它原本應該是擺在床前的,現在卻被推到了牆角頂在牆上,桌上靠牆的一邊有兩滴圓圓的血跡,從血跡大小和形狀來看,血是垂直滴落的,而且滴落點不高,否則血跡應該更薄,面積應該更大,四周也應該有飛濺的微小血點。
聯想到春熙嘴唇上的傷口,段飛猜想春熙應該是被人推倒在這方桌上強暴的,可想而知當時春熙多麼孤苦無助,她被人抓住雙手摁在桌上,無力掙扎又不敢喊叫,只能咬緊嘴唇忍受暴力侵犯,嘴唇被咬破了,流出的血滴到了桌上。
“她為什麼不喊啊?難道被捂住了嘴?這裡距離公主歇息的屋子不遠,只要她尖叫一聲,就不會落到這般田地了。”石斌也看出桌子的用途了,他疑惑地說道。
段飛搖頭道:“也許一開始她的確被捂住了嘴,不過從她雙手上的淤痕來看,兇手曾經用雙手抓緊她的手扭到背後,可見她還是有機會喊叫的,不過……禮教害人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