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保護費才被段飛暴打過,身子骨還疼著呢。
流著哈喇子的段飛又做了個美夢,他夢見自己在這個時代走了桃花運,大大小小的美女——從蘿莉到熟=女——紛紛向他投懷送抱愛得死去活來,帶著這一大票美女段飛回到了現代,不知羨煞了多少人,所有認得他或從沒見過他的女性都無言以對甚至是捶胸頓足懊悔不已……
正大暈其浪的時候,段飛耳畔突然響起一聲幽幽的輕嘆,隨後一個柔柔的聲音道:“先生……小女子有禮了……”
美麗的夢境突然破碎了,一個青面獠牙披頭散髮的女鬼撲到段飛面前,剎那間從天堂摔到了地獄,段飛一聲大叫後醒了過來,抹了抹額上的冷汗,他才發現面前真的站著個約莫十五六歲年紀的女孩兒,身上穿著卻像個簡樸的少婦,她兩眼含淚,看起來顯得憔悴了些,此刻她眼神中愁苦且帶著驚愕,怔怔地望著段飛,顯然剛被他嚇了一跳。
眼前這個身穿粗布衣裙梳著少婦的髮髻的小妹妹是段飛來到這個時代以來見到過最漂亮的女人,可惜的是她才十五六年紀,怎麼就嫁人了呢?
“這位……小娘子,你要代寫書信嗎?”黃老秀才望著眼前這個小婦人,臉上笑開了花,有段飛在他身邊坐鎮,他已經好幾天沒開張了,再不賺點錢填肚子,只怕一家老少都要喝西北風去了。
“不,我……我想請先生替我寫份狀紙……”美少婦柳眉一蹙,楚楚可憐地說道。
“狀紙?”黃秀才心中有些奇怪,不過他也沒多問,鋪開一張白紙,提起自己珍愛的湖筆,熬滿了濃墨,對那小婦人道:“狀紙不比書信,需得一錢銀子一張,說吧……”
那少婦道:“先生明鑑……奴家姓錢名玉蘭,告的是家父錢榮……”
黃秀才寫得一手漂亮的宋體,不過他沒寫幾個字手就猛然一頓,然後將筆往筆架上一撂,抬頭對那少婦錢玉蘭道:“抱歉,你這狀紙我不能代寫,請另找高明吧。”
錢玉蘭那春水幽幽的明眸中明顯地流露出失望與迷茫,這年紀的她本該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少女,此刻卻飽經滄桑一般惹人憐惜。
又是幽幽的一聲嘆息,正眼皮兒也不眨一下盯著她瞧著的段飛再次被驚醒過來,他望著轉身而去的錢玉蘭叫道:“你等一下……黃秀才,送上門來的錢你都不想賺,你難道豬油蒙了心?小妹妹,他不幫你我幫你,回來,回來!”
錢玉蘭轉過身來,略有些奇怪地看了段飛一眼,她似乎不認得眼前這個寶應縣的名人,有些不信任地說道:“你……你真的能幫我寫狀紙?我找過好幾位先生了,他們都不敢寫……”
“有什麼不敢的,”段飛大咧咧地說道,他將黃老夫子才寫了幾筆的狀紙奪了過來,這一瞧之下,他也皺緊了眉頭。
“唉……”錢玉蘭又嘆了口氣,心中再次充滿了失望,一旁的黃老秀才不敢得罪段飛,耐心解釋道:“剛才我就奇怪了,縣衙門口就有李童生他們幾個代寫狀紙的……原來是不敢寫,女兒控告父親是忤逆不孝之舉,況且大明律上有‘親屬相為容隱’一條,不告無事,告了反而有事,若所告不實,不但告狀者要反坐,替出主意、寫狀紙的人也要被連累,輕則撻,重則流放千里……”
《大明律》——大明朝的法律——規定了,一家人裡面誰犯罪了,其他人替他隱瞞是沒有過錯的,明朝時正是三從四德等禮教風行的年代,尤其是女子,所謂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雖然原本‘三從’只是《儀禮·喪服…子夏傳》裡記載的古代服喪(奔喪)制度,在喪禮上作為女子得跟在父親或夫君或兒子背後,但是這話卻被後人曲解歪曲了,成了禁錮女性的法寶,錢玉蘭作為一個還沒有出嫁的女兒,她狀告父親,這在那些名士大儒眼裡就是一件不可容忍的忤逆之舉,要翻天了!替寫狀紙的人也都潔身自好,生怕惹麻煩,是以錢玉蘭連個寫狀紙的人都找不到。
錢玉蘭本來只是模模糊糊知道一點,聽了黃秀才的話才徹底明白過來,她心中充滿了絕望,難怪沒人敢替她寫狀紙呢,女兒告父就這麼天理難容嗎?
黃老秀才的話還沒說完呢,段飛就罵了起來,道:“你這寫的是什麼鬼畫符啊,我一個字都看不懂,你就不能寫端正一點嗎?”
黃老夫子氣得差點暈厥過去,他竟然忘記身邊這傢伙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地痞無賴了,這傢伙什麼壞事沒做過?自己居然還跟他解釋什麼大明律!
錢玉蘭在無限失落中也給段飛逗得抿嘴一樂,轉眼後她又失望地垂下眼簾,準備接受悲慘的命運,卻聽段飛道:“不就是女兒告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