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蘇猛,你怎麼說話哪,誰是肥婆?董姐姐人挺好。”
剛才和魯四寶對話的人,正是六兒的哥哥蘇猛,他代表老爹蘇成渝來看一眼四寶;畢竟人家是為了六兒才大老遠跑到平西大營的。
蘇老爺子挺仁義,還懂禮。
蘇猛就是個愣頭青,他脖子一伸,爭辯道,“你不說是肥婆嗎。”
肥婆!
四寶呀四寶。
身在異鄉,重傷在塌。
你不是心裡挺感謝胖姐姐的嗎,怎麼嘴裡冒出了一句“肥婆”。
魯四寶現在最他媽恨的就是這兩個字。
仔細想想,確實傷人不淺。
那胖姐姐以後不會不理我了吧?
畢竟一個姑娘家,被個男人在別人面前這麼形容自己,隔誰都會覺得難堪不已。
魯四寶心中滿懷歉意,他雙肩一縱,隨口道,“你不懂,那,那是愛稱。”
魯四寶這句話本是戲言,可是偏巧蘇猛是個一根筋的人,他翻著白眼,正色道,“四寶兄弟,你這變心也忒快了點吧,整個一陳世美。前幾天還喜歡六兒那種小瘦妹,這幾天就改成大胖姐了。”
魯四寶一看蘇猛義正言辭的樣子,把自己活脫說成了****不如,氣得一把蒙上被子,“小爺我要歇著了。”
蘇猛一搖頭,幸虧妹妹六兒沒跟他,不然非變第二個秦香蓮不可。
都臨走了,蘇猛的嘴還不消停,“還愛稱哪?都愛走了。我看人家八成聽見你叫她肥婆了,氣都氣死了。明天就開戰了,萬一一個沒留神,讓那幫金兵的弩給射上了,還肥婆,瘦妹你都見不上了。”
魯四寶一聽,火氣登時就竄了上來。
好你個蘇猛,我還以為就我魯四寶是個烏鴉嘴;我要是烏鴉你就是大烏鴉,一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你說你剛才瞎問什麼,你要是不問,我也不會說“肥婆”兩字;要是不說那兩字,胖姐姐就不會被氣走了。
魯四寶這麼一推理,得出了一個讓他心裡好受點的結論;原來錯誤都在蘇猛!
他暗暗慶幸:幸虧沒把六兒娶進門,不然面對這麼一個大舅子,我得早死!
魯四寶在被窩裡越想越生氣,氣得肺都快炸了,他叨叨著,“去去去去,趁小爺我要發飆之前,給我出去。”
蘇猛一跺腳,不屑道,“我說你真是小肚雞腸,說句話你至於嗎?該摔,摔一次都便宜你了。”
說罷,蘇猛匆匆離開了。
*****
蘇猛兒出了一營,揚鞭策馬不停歇,直奔七營地,去看他的心上人——劉彩雲。
劉彩雲出了七營,揚鞭策馬不停歇,直奔一營地,去看她的心上人——董副將。
董副將出了一營,揚鞭策馬不停歇,直奔軍法營,去看她的心上人——蘇六兒。
結果。
蘇猛兒沒找到劉彩雲。
劉彩雲沒找到董副將。
董副將被大壯小壯攔下了:蘇六兒已睡著,小呼嚕都打上了。
蘇猛兒垂頭喪氣回了二營。
劉彩雲悶悶不樂回了七營。
董副將臉色鐵青回了一營。
大戰前夜,來回的馬蹄印跡在各營間交錯穿插著。那馬蹄聲聲,好像在譜寫著一段依依難捨,望君珍重的離別曲。
*****
啥叫無福之人跑斷腸,有福之人不用忙?
七營營地。
郭素素趁沒人注意,溜溜達達就晃到了周福臣的帳篷附近。
她學著布穀鳥的叫聲,輕輕打了個口哨;帳篷裡立刻有了迴響,她開心極了,跑到了不遠的一棵大樹旁躲了起來。
這棵大樹,被冬風吹得葉子幾乎都掉光了,可是勝在足夠粗壯,足矣隱蔽;素素喜歡它,素素叫它相思樹。
周福臣的帳篷裡,搖曳燭光下,兩個身影正在竊竊私語,一個青年站著,一個老者坐著。
聽到外面的那聲暗號,周福臣在唇邊吹起了黃鶯般的哨子。
坐著的老者稍有不快,低沉道,“福臣啊,你都多大的人了,男人大丈夫,豈可感情用事。兒女之情誤事,老夫不想多說,勸你最好早做了斷。”開口的正是鄧軍醫,老頭眯著眼睛,捻了捻鬍鬚。
周福臣嘆了口氣,眼底掠過一絲糾結,“屬下知道。”
鄧老頭站了起來,壓低了聲音,“記住,這次大戰後,把六兒和那青年一起放到伙房,多加保護,日後老夫留有重用。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