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裕眼明手快,用左手扶住她,“你還好吧?”
“不好。”紀雙雙直接攀上他的背,就像無尾熊,“揹我回去。”她覺得他是一個很值得結交的朋友,一個她可以信任的人。
廉裕只有一隻左手,兩人又在屋頂,他不好使力,不好推她,他說,“男女授受不親。”
身後久久沒有回應,廉裕回頭,差點沒有魂飛魄散。
兩張臉距離極近,近到廉裕能清楚地看到紀雙雙臉上細小的毛孔,她的面板其實很細緻。
可是廉裕不是因為這個魂飛魄散,而是因為她竟然……睡著了,而且嘴角還在流口水。
這……
廉裕的左手本想將她推離,可一想,推開她,她就會跌到屋頂下,成為一縷亡魂,他就忍住了。
好歹,她給了他一個饅頭。
“紀雙雙,我揹你是因為你那一個饅頭,可不是想跟你結交,你千萬別誤會。”
廉裕說完,左手往後一環,環住她,踮足而奔。
紀雙雙則是微睜一隻眼,舔了舔嘴角的口水,笑得無聲。
誰叫他昨日讓她追他追得體力耗盡?
累死他。
廉裕確實是累死了。
他準備將紀雙雙放在溫府的大門口就走,可是天不從人願。
他才準備放下紀雙雙,一把劍就朝他直襲而來。
“唔——”廉裕吃痛一退。
一夜的焦慮等待讓薛楓毫不留情,一劍刺中廉裕的左胸。
“噗!”
一口鮮血從廉裕的口中噴出,他踉蹌的後退數步。
這樣的顛簸讓真的在半路睡著了的紀雙雙驟然清醒。
劍尖直指廉裕的額心——
“放下她!”薛楓怒道。
紀雙雙在劍尖離廉裕的眉心只有一公分距離的時候,廉裕閉目接受的時候,跳下廉裕的後背,帶他躲過攻擊。
“廉裕,你不想活了?!”紀雙雙吼廉裕,“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這樣半死不活一副受害者的模樣!生命是神聖的,不是用來糟蹋的!”
廉裕愕然。
紀雙雙吼薛楓,“薛楓,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衝動!不要易怒!什麼時候你才學得會冷靜,沉著?!任何事情,先弄清楚搞明白了再決定要不要下手!你怎麼總是這樣?!”
紀雙雙為廉裕止血。
廉裕要走,紀雙雙硬拖著廉裕進了溫府。
廉裕說,“我走了,你不用擔心我耍陰的,幹嘛不讓我走?!”
紀雙雙說,“你受傷了,而且,我知道,你是一個君子。”
“君子?你未免太容易相信人了吧?”
“你不必說了,昨夜已經夠讓我瞭解你了。”
兩人就這樣視若無物地走過薛楓身旁——
是,他衝動!
是,他易怒!
是,他永遠學不來冷靜!
是,他永遠學不來沉著!
鏘!
手中的劍忽然掉下地,他卻渾然未覺地掉頭就走。
所以,他永遠都沒辦法讀懂她的心,看透她的愛!
聽到動靜,紀雙雙呆住。
薛楓看也不看她一眼,用比她快一百倍的速度越過她和廉裕的身旁,離開。
第一次,他的眼中沒有……她。
這一次,他真的生氣了。
她知道。
她確實說得太過分了。
他憂心她的安危,一夜未眠,她還那樣說他,他生氣是應該的。
連從來不怎麼發表看法的赫凡都說她的不是,她知道自己真的是太過分了。
已經好幾日了,就算他有再大的氣,也該消了罷?
她的時間不多了,他不知道嗎?
他確實是不知道。
紀雙雙又嘆了一口氣。
“紀雙雙——”廉裕喚她。
紀雙雙看著躺在床上的廉裕,回過神來,她對他說,“赫凡說,他一定會醫好你,赫凡從來不打誑語,黑蓮說對赫凡來說就像治肚子痛那麼容易,你別擔心。”
廉裕根本不是想說這個,他朝她使個眼色。
紀雙雙循著他的視線而去。
赫凡就在門邊,他面無表情,依然高傲,“黑蓮說對我來說確實就像治肚子痛一樣容易,但是,紀雙雙——”故意拉長音,走到紀雙雙面前,赫凡說,“我有答應過你要治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