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安眨了眨眼,也笑了:“唉,這宮裡面的人雖多,可只有你最懂我的心。實際上,我比誰都想殺了那七個反賊,可又怕被說閒話,所以……你可真行啊,連我都料理不來的事,你卻不顯山、不露水地就為我搞妥了,卻不知你使的是什麼高招?說出來也讓我長長見識?”
耶律燕哥飄飄欲仙:“前些天我看那騷貨沒明沒黑地往你這兒跑,進了殿就不出來,一呆就是一整天,我怕她對你使壞,就……就……”
“你該不會是聽牆根兒吧?殿這麼大,殿壁又這麼厚,”趙長安朗聲笑了,“何況一聽一整天,任誰也撐不住!”
耶律燕哥嘟起嘴:“長安哥哥,你就把我看得那麼蠢,趴在牆旮旯縫裡偷聽?侍衛在不停地巡查,太監又穿梭一樣地來來去去,倒讓我怎麼偷聽?”
“那你怎麼知道我跟她說了些什麼?”
她又得意地笑了:“哼哼,山人自有妙計,不但你跟她說的話我全知道,而且連你們去那個什麼碧雲精舍,找裡面的人作的那些商議,我也全清楚。”
“哦?”趙長安笑得越發開心了,“是我這殿裡的哪個太監告訴你的?可……去碧雲精舍,並沒有太監呀?侍衛我倒是帶去了一些,難道……是那些侍衛?”
“算你聰明,一猜就中!”
趙長安目光閃動:“那天……嗯……我好像……一共帶了……十六名侍衛去。”他攢眉苦思,“可除了我,還有……於長順,沒誰進到二堂裡呀?”
耶律燕哥越發得意:“哎呀,長安哥哥,你腦子一向好使,怎麼近來卻總像掉了魂一樣,沒個準頭?就是那頭姓於的蠢豬,嘻嘻,這坨驢糞蛋,也不撒泡尿照照他自個兒的那副德性,一見了我,就跟蚊子見了血一樣,我才對他勾了勾小手指尖,他就什麼都告訴我了,就有不清楚的,他也從騷貨那兒全打聽了來。”
趙長安恍然大悟:“原來,尊敬的公主殿下用的是美人計!”
“呸,對那種憨貨用計?美的他!”
“可……”趙長安又不明白了,“你又不能遞奏章,更不可能入官覲見,卻是怎麼向皇上遞上的話兒?”
“我……”一直滔滔不絕的耶律燕哥卡了殼,“我是託人幫我帶的信給皇上。”
“託人?這位熱心幫忙的人是誰呀?”
“你問這幹什麼?”
“這位好心人幫了我如此大的忙,你不把名字告訴我,卻教我如何去謝他?”耶律燕哥支吾道:“嗯……嗯……她……是我在逛相國寺時,無意中撞上的。她素來熱心腸,愛幫忙,倒也不想你謝她。況且,她再三交待我,不要把她的事告訴你。”
他不再追問,笑著沉吟:“名字也不能說?唔……逛寺時撞到的……平常,倒是有哪幾個太監、宮女、侍衛陪你出宮?”
“你不用問那些奴才了,他們都比豬還要笨。咦?長安哥哥,你問那麼多幹什麼?”
“問清楚幫你一起做這樁‘大事’的人都有誰,我才好將他們和你一發兒送回遼國去呀!”趙長安笑意倏消,“也省得有那麼多的‘熱心人’見天幫我的忙!”
“你?”耶律燕哥一愕,“你要送我回去?”
“是呀!你一個遼國公主,倒住在我大宋的王宮裡,這戲卻唱的是哪一齣?不送你回去,難不成你還一輩子都呆在這兒?”
耶律燕哥生氣了:“你?姓趙的,你又在發的什麼飆?”
“發飆的人是你!那七人沒招你惹你,你卻……”趙長安怒目圓瞪,“必置他們於死地而後快,像你這種蛇蠍心腸的人,不!你根本就是尾毒蛇!我不敢留!今天你咬死了七個,以後不定哪一天,我伺奉得你不如意了,也要挨你一口!”
“姓趙的,你攆我?你,你敢把我比做毒蛇?”耶律燕哥臉漲得通紅,“你別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沒有我,”她厲聲尖叫,“今天你還能在這兒抖威風?”
“啪!”趙長安一拍桌,騰地站起,“趙某沒你這種‘救命恩人’!像你這種救法,終有一天我會死無葬身之地的!我欠你一條命是吧?我該還你一個情對吧?走!我現在就陪你回遼國去,去投案,做你遼國的階下囚,我不要你的‘救命之恩’!我讓你哥殺了我,剮了我,讓我身首異處,五馬分屍!那樣就誰也不欠誰的,兩清了!”
“趙長安!”耶律燕哥跳腳咆哮,“你敢這樣對我?”
“我不敢?”趙長安幾步就跨出了殿門,沉聲喝令環伺身周的太監,“立刻備車,我和延禧郡主要出城,把她宮裡的人都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