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敬畏懾服的神情:“誰擁有這七方玉璽,誰就是這天下的主人,我大宋名正言順的國君。可就連這樣,先帝都還嫌不夠,又為趙裕仁備下了這個。”她揭開秦始皇傳國璽旁的那隻寶盝,從中取出了一樣物事。趙長安側目一看,是一幅聖旨,上只寫了簡短的數行字:
禮天隆運定極英明顯武恭宣承至仁純孝皇帝隆興十八年上諭:
持此諭者,即為我大宋嗣皇帝。無論何時,持此諭者,即可承襲我大宋皇帝位,繼承大統。欽此!
只瞟了一眼,趙長安目光就又凝注在秦始皇傳國璽上,他來來回回、仔仔細細地欣賞,良久,才戀戀不捨地將它放回盂中,蓋好,覆上黃綾。
“娘,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傳世玉章的寶藏竟是在長生殿底下?傳世玉章所暗指的,就是這七方寶璽嗎?還有,當年先帝是想讓父王做皇帝,所以才特意備下了那道聖旨的?”
尹梅意目注虛空,神色悵惘:“這些話要細說起來,有二十七年了。二十七年前,娘跟趙裕仁大婚沒多久,一天夜裡,他酩酊大醉地來到嘉年殿,又哭又笑,說了很多的話。看得出,那些話,在平日裡,就是再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說一個字,可那天夜裡,他卻一股腦兒地全在娘面前,這個世上最傷不了他的弱女子面前倒出來了。”
“你這個賤貨,少……跟本王,老是這麼一副……死樣活氣,一萬個……瞧不起本王的樣子!你知不知道?老……老東西……已經病重,哈哈哈……馬上……就要晏駕歸西了。等這個老不死的……一蹬腿嚥氣,本王馬上就……就登基稱帝。裝了將近十年的孫子,本王……才總算是要熬出頭來了。你別翻白眼,不……信,是不是?好!你……過來,本王有一樣,不,是八樣好東西給你瞧……瞧。你看了就知道,本王有沒有在說大話。想當皇后,何必……一定要找趙嘉德?本王也一樣……能讓你當皇后。嘿嘿嘿,到時候……給趙嘉德瞧瞧,他……他的女人,卻是本王,不,朕的皇后……”
“他粗野地把娘拽到長生殿,然後掏出玉佩,開啟了那五扇門,讓娘看見了這一殿的寶藏和這七方玉璽。後來,他又前言不搭後語,顛三倒四地說了許多的話。原來,他和先帝兩年前就謀劃要廢了嘉德,好讓他這個先帝的第四子——宸王當皇太子。因他善於矯飾,時時裝得忠厚仁德,敬慎勤謹,先帝對他寵愛有加,又因先帝清楚當一時身為太子的嘉德聰慧睿智,心思敏銳,恐有朝一日自己駕崩後,趙裕仁制不住他,是以父子二人合謀,密建了這座寶殿。因工程浩大,為掩人耳目,就在長生殿一側又建蓋嘉年殿,虛張聲勢,說宸王宮大興土木,是要為將來大婚後的宸王后準備居所。”
“寶殿和嘉年殿同時完工,之後,先帝把全天下的財富、武功秘籍及七方玉璽都搬運到這兒來,再頒下這道秘旨。這樣一來,無論財富、武功、權力、名義,趙裕仁都鐵定地可以當皇帝了!而這塊美意延年玉佩,”尹梅意悽苦地笑,“和另一塊玉佩,就是開啟寶殿的鑰匙!”
趙長安卻說:“可只要能找到入口,即使沒有美意延年玉佩,還不是一樣能弄開那五扇門,硬闖進來?”
“不,沒人能找得到寶殿的入口。當年先帝和趙裕仁殺絕了所有知曉內情的人。而且,就算能找到入口,沒有美意延年和另一塊玉佩,不知曉啟門的法子,也無濟於事。年兒,你莫看剛才你和娘輕輕鬆鬆地就進來了,事實上,來的這一路上,一共裝了三十六道暗門機關,若沒有那兩塊玉佩,你在才撬第一道門時,那些暗門機關就會發動,擅闖地道的人,全都在劫難逃。而就算你九死一生,攻破了外面的四扇門,但當你在破第五扇,也就是最後這扇黃金門時,寶殿四壁安放的幾十萬斤威力極強的火藥就會爆炸,頭頂上的整座長生殿就會坍塌下來。而這個寶殿,其實是深處太液池湖底,而太液池又有暗河與城外的河流相通,到時殿壁內陷,上萬頃湖水灌進來,硬闖寶殿的人無論有多少,武功有多麼高強,都會於頃刻間死於非命。而這座寶殿和這七方玉璽,也就會被埋葬地底,永無重見天日的機會了。”趙長安打了個寒戰:“娘,我們走吧,永遠離開這裡,再也不要回來。什麼富可敵國的財富,什麼天下第一的武功,什麼欽此欽尊的皇位,都是些令人痛苦發狂、天良喪盡的罪惡淵藪,孩兒只想陪著娘,找一個幽靜無人的去處,悠閒平淡地度過一生。”
“孩兒說得是!”尹梅意欣慰地笑了,“咱孃兒倆總算也盼到了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一天。只是……”說到這兒,她面色沉黯。趙長安明白她未說出口的話是什麼,心中一酸:“娘,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