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
幾番掙扎後,練後總算睜開眼,吃力地坐起身環視周遭。
她置身在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兩邊竟是高聳峭直的崖壁,石頭下方則有一條溪水,然而卻有大小不一的怪巖奇石羅列于山澗的兩端,唯一能過的僅有水流,奇異地將此山澗圍成一處天然牢籠。
醉沈呢?無夢呢?他們在哪?
練後抱著頭,忍著暈眩的折磨,站起身,沿著溪邊試圖要透過奇石走出山澗,可才走到奇石前,羅列的石塊竟然消失,並且忽現在另一側。
“亂石障法,亂人心神,被困者,永無逃生之路。”練後意識到仍被障法拘禁,心絃繃得死緊。“醉沈?無夢?”她高喊,但無人回應。
“有沒有人?”她又嘶吼,回答她的仍是空蕩蕩的迴音。
如緞的青絲溼透了散亂地垂下,遮住半邊容貌,卻掩不住她的恐慌。
“誰!有誰在這?我知道有人的!出來!我要見人。”她惱怒道,手握成拳,然而回應的又是空靈氣氛。
“出來,給我出來!”眸光激動了起來,絕美的容貌彷怫被地獄火焰籠罩,邪美得驚人。“憑什麼關住我,憑什麼?”
邪惡的思緒仍然殘留在她的血液之中,戾氣尚未完全消去。
“上官界,你出來,你給我出來!”她蠻橫的吼著。“上官界,你別躲了我知道是你,是你——呀!”
頭疼欲裂,溫暖的綠色奇光由頸項緩緩擴散而出,慢慢包圍住了她全身。
練後昏沈沈的跌坐在石地上,搗著胸口,只覺得呼吸困難,好似有千軍萬馬不斷拉扯著地的心。
“啊——”她慘叫一聲,然後癱倒在地,氣弱遊絲地喃著。“救我,誰來救我?上官界——”
第八章
七天了。
練後旁徨無依的蜷縮成一團,呆怔的美眸漫無焦距地痴望巨石下方潺渥流過的溪水。她被困在這處山澗內足足已有七日,這七天來,她以野果果腹,喝清澈溪水填渴,雖沒有餓死渴死的疑慮,可是她猶如籠中鳥,完全不知下一步是能夠逃出牢籠展翅高飛,抑或成為飼主的盤中飧?
“為什麼都沒有人來看我?是把我遺忘了!還是準備把我困在此地,直到老死?”她重重地捶打石地,小手的疼痛抵不上內心的空茫。
說不駭怕是騙人的。
尤其這七天來,除了風聲水聲以外,沒有任何的生命氣息,沒有,什麼都沒有,連鳥獸蟲嗚聲都沒有。
上官界決定不再理會她了?
她發現最害伯的竟是不被上官界重視的那份孤寂感。
“有沒有人哪?”火氣直往上衝,她大吼大叫道。“全都死絕了嗎?給我出來啊——”
回應她的卻是一股冷風,沁涼寒意讓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哆嗉。
“有誰?出來呀,哪怕是個鬼也出來見我,快點出來——”
“啊!”像在呼應她的召喚,兩條黑影伴著慘叫聲由半空中乍然墜落,摔跌在練後面前。
“醉沈?無夢?”練後愣了愣,怎麼也沒想到是他們,回過神後奔過去,蹲跪在兩人身旁。“真的是你們呀,你們怎麼一身的傷痕,這是怎麼回事?”
“落在敵人手中,你以為還可以平安無事?充滿惡意的冷冽諷調飄忽地傳散開來,震得練後東張西望找尋聲音的來源。
“上官界?!”果然,從亂石陣裡現身的就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一道灼熱湧上眼眶,啥都忘了,練後喜悅得甚至忘記夥件傷勢,走向前去。“你來了,你總算肯現身見我。”
“原來你還想看見我?”他的反問令她愣然。
痴痴望他,上官界對她而言該是最熟悉的男人!此刻的他也和從前一樣,臉孔絕俊,身影瀟灑,只是她忽然間覺得他很陌生。
“我、我當然想見你,呃——”練後噤了口,上官界冰冷的態度明顯地刺傷了她,她的心思漸漸紛亂了起來。
並且隨後出現的淨兒與北藏也都表情不善。
“小、小姐——小心他們——”無夢吃力的爬過去,拉了拉她的腳踝示警。
練後驚醒過來,轉而看著他們。“你跟醉沈的傷勢好嚴重!是誰傷害你們的,告訴我?”
醉沈吃力地撐起身子,巍顫顫的指頭比向上官界。“就、就是他,是上官界這個惡徒——啊!”她又疼痛的癱倒在地。
“惡徒?”北藏不屑地呸了聲。“虧你們有臉敢指控別人!相較於你們擾亂天下的行徑,受這點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