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雲仁大叫:“狗賊,你把什麼塞進我二哥嘴裡了?”
“毒藥!不過,一下子還死不了!”天哪!晏家三子眼都紅了。若不是晏雲孝在他手裡,早一擁而上,將他碎屍萬段了。
晏雲禮氣恨交加,自責地想:早知這魔頭的功夫如此可怖,那自己就應在誑他來的途中尋機殺了他,只提他的頭來獻祭在老父、小吉兄弟靈前,也是一樣。現一招不慎,滿盤皆輸,真是聚九州之生鐵,也鑄不成此錯!他心念急轉,最後一咬牙,道:“姓趙的,今天算你狠,若你放了我二弟,我……我晏雲禮信守江湖道義,立刻就……放你走。哼,用一個殘了的人做擋死的盾牌,算什麼英雄好漢?”
三百多人大為不滿,晏家老大怎麼這樣說話?他為了他兄弟,居然一招未過就放魔頭走?那老子們大冷的天,大老遠的跑這兒來,是吃多了撐的?於是就有人要破口大罵,但未及開口,卻見趙長安已笑了。
“晏大俠錯了,趙某本就不是英雄好漢。這一世,更從沒想過要當英雄好漢,既不是英雄好漢,那愛對什麼人下手,就對什麼人下手;想姦婦人弱女,就姦婦人弱女;喜歡幹傷天害理的勾當,就幹傷天害理的勾當。何以現在,晏大俠對我這個惡貫滿盈的畜生,卻突然講起江湖道義來了?晏大俠該不會是今天衣裳穿得少,受了風寒,說起胡話來了吧?放了我?哼哼,我何等人也,憑你一個小小的賤民,也配說什麼要放我、留我的話嗎?”他左手負在身後,踱了幾步,神情甚是閒適,但他這幾步一踱,六俠一看地下,卻頓時面色大變。已積了厚厚一層雪的地面,在他行過之後,竟然光滑如鏡,沒有半分痕跡。
踏雪無痕!這種傳說中的絕頂輕功,今天居然在他腳下使出來了!若非親眼得見,六俠絕不相信:世上竟真還有人會這種輕功!
三百多人紛紛聚攏來觀看,但只往前擠了幾步又不約而同地停下了,他們都對趙長安生出了巨大的恐懼之感。而六俠面色雖仍平靜,心中已波瀾大生:看來今天這一戰,己方凶多吉少!唉,這惡魔敢單槍匹馬,原不是要來送死的!只怕等下此魔未誅,己方已不知會有多少人要命喪雪姿堂前了。
朱承岱倏然回頭:“小馬,你回去吧,今天除魔,有我和晏府三俠、弘法大師就足夠了,你甭再來添亂。而且採蘋還在家裡等著你呢!”
馬驊一怔,隨即大笑:“大哥,當初要不是我冒失,大嫂、小月華又怎會死?今天這一戰,殺得了他當然最好,不然的話,小弟和大哥同生共死,到了地底下,還能做伴兒。採蘋我早安置妥當了,大哥不用操心。”實際上,他是悄悄溜出趕來的。臨來前,他自忖,以己方如此多的人,還會收拾不了一個趙長安?是以根本就沒和採蘋有個交代託付。現看這情形,趙長安不一定伏誅,而自己卻八成要嗚呼哀哉了。他想到採蘋才一過門立時便做了新寡婦,心不禁一痛,但隨即便想:大丈夫死則死爾,現大敵當前,自己還婆婆媽媽的,想這做甚?朱承岱愣了一愣,不覺熱淚盈眶:“好!好兄弟,下輩子,咱倆還是兄弟!”而馬驊一挽他的胳膊:“大哥,說什麼下世?這一世,咱們就是打虎的親兄弟!”
眾豪傑看了,亦是熱血沸騰:男子漢立於天地間,就要像二人一般輕生死、重情義,方是大丈夫所為!一時,眾人不覺均一緊手中兵刃,向前踏上一步。趙長安卻嘆道:“可惜呀,可惜!今天你們這些英雄好漢,都要做了我緣滅劍下的死人了。”
馬驊一口唾沫啐在雪上:“呸!畜生,就算你武功再高再強,難道就憑你一個,還能殺盡了園中的三百多人?”
趙長安看著他,悠然一笑:“馬少俠又不是我,又怎知我不能?眾位英雄好漢,你們可知為何我年紀輕輕,就已有了這麼高深的武功?”他右掌鬆開晏雲孝衣領,往下一滑,掌心已貼緊了他的腰。晏雲孝想掙扎,可卻覺一股柔力從趙長安手掌貼附的地方傳來了,這力道霎時彌散全身,他手足俱酥,頭便耷拉了下來。乍見二哥這樣,晏雲仁大驚:“惡……姓趙的,你把我二哥怎麼了?”
趙長安側目:“也沒怎麼,先讓我把話說完,晏三俠就清楚他怎麼了!”他瞟了一眼眾人,“昔年在西域,有一門隱秘不傳的奇功,被稱為‘吸血大法’。此法專吸取他人的鮮血,作增進功力之用。因其太殘忍狠毒,是以當年武林的幾位前輩就共赴西域,一場惡戰,把修煉‘吸血大法’的四名魔教長老誅除了。可惜,雖斬了草,卻沒除掉根,魔教的一名弟子帶著‘吸血大法’的秘笈逃到了中原。天佑趙某,他落在了我手裡。當下,我就日夜勤修苦練‘吸血大法’,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