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抓住眼前的老頭,眼前卻天旋地轉。
是懸崖!
“不要……”她一腳踩空,驚出一身冷汗,竟失聲喊了出來。
“阿楚!你醒了麼?”裴謙驚醒,握緊她的手。
安楚手指動了動,氣息有些微弱,吃力地吞嚥一口,喉間腥甜,回味帶著苦,應該是昏迷的時候有人給她餵了湯藥。
眼前的場景逐漸清晰明朗,她眼底發酸,生理性的淚水不由自主淌了下來,惹溼了眼眶。
“可有哪裡不舒服?不舒服得告訴我。”裴謙的臉貼在她的手背上。
安楚覺得有些硌手,仔細看來,裴謙疲倦的臉上竟生出了青色的胡茬,她皺了皺眉,手腕無力,執意掙脫裴謙的手。
裴謙下唇顫了顫,似是有些不解和委屈。玲瓏剔透的心肝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拒絕,他的心好像成了一片赤裸的毛玻璃,將原本的血肉割得模糊一片。
她還是不肯接受他的好意,他的心疼是真心的,可她全然不知。
昏迷的兩天兩夜裡,裴謙衣不解帶,期間不見任何人——若是沒有云滄海,他的親姐姐差點把門都砸開了。
他看著她沾血的臉龐,默然擦拭乾淨。他在憐惜,在試圖感同身受。
“你……你要不然再笑笑……我這不是還活著麼……”安楚咬著虛白髮乾的嘴唇,手心輕輕地摩挲著他的下巴。
玉珠一般的人兒,肌膚比明月還透亮,下巴沾的藥渣太過礙眼。
她自己也沒察覺到,自己氣若游絲的語調裡含著一汪心疼的柔情。
裴謙眸底一亮,那一抹亮光火熱而赤忱,死灰復燃一般重新躍然眼底。
安楚手的動作比腦子運轉的速度快,正待她反應過來自己說什麼了做什麼了,手指頓時僵在了原地。
正欲縮回,裴謙卻又一把握住了,他內心一陣激盪。
“我真的害怕,你要是真的醒不過來了……”他將臉伏下去,鼻尖觸及柔韌溫暖的肌膚,少女的馨香,混雜著濃烈的藥苦味和淡淡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可你為什麼對我這麼上心……”
輕輕一吻覆到安楚的唇上,如蜻蜓點水的一吻,卻在心裡掀起澎湃熱浪,高湧的熱情幾乎在血脈裡瘋狂叫囂。
“阿楚,這就是我的答案。”
倒映在眸子裡的細膩和光滑,叫他怎麼形容呢,他想索取更多。
她的唇是冷的,攏入鼻腔的香後知後覺地迸發,馨香透骨,是少女獨有的香味。肌膚與肌膚的相觸,是柔軟的、令人憐惜的。
身下的人微微一震,裴謙已經做好對方掙扎的打算。
人正病著,他並不想牽動她的傷痛。
可她竟然閉上了眼,裴謙心中一動,不可置信的同時,胸腔內湧動著更加激昂的喜悅,稍稍一停後驟然猛烈起來。
她是夜風裡吹冷的一塊香玉,潔白的,捂不熱。他朝著那一輪月光靠了靠,湊近了,想要清涼一下自己火熱的心緒。
親吻失去了原有的意味,他在撕咬,在掠奪,在侵佔,想要在她身上索取更多。